魏涼伸手拉住略顯慌亂的宋橙，将她往下拽了拽“你慌什麼，跪下就是了。”
“哈哈哈，都起來吧，不必跪了，今日也不是在朝中，大家都随意點。”
褚劼走到前面坐下，擡手指了指宋橙“這就是那位算命先生？竟是個女子。”
“回皇上，她便是宋姑娘。”
“宋姑娘？不錯，看着倒是聰明。你做的那些冊子朕看過了，裡面的内容，可都是真的？”
宋橙點頭“字字是真，皇上若還有不明白的，我可以，民女可以給皇上解釋。”
沒想到褚劼擺擺手“有些事情朕還沒看懂，即便你說了，朕也不明白。此事不急，像宋姑娘這般人才，朕可得好生照顧着。往後有時間，朕還得多了解一些。對了，你知道許多東西，那你家鄉在何處？”
“回皇上，民女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那裡的人們了解許多先進的知識。”
“這樣啊，朕倒是真想去看看。”
魏涼在一旁看出皇上的失落，連忙安慰道“來日方長，皇上有的是時間遍閱大好河山。”
“魏卿說的是呀，隻可惜朕身為天子，連這皇城都幾乎出不去，又何來的機會看看這天下。”
這番話讓宋橙深有感觸，其實當皇上和她平日裡上班一樣，何嘗不是被困在一個地方，隻不過地位不同，各有各的憂愁煩惱。
“朕來，主要就是看看魏卿說的是不是實話，現在見到宋姑娘，也讓朕再次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過你在冊子中提到的那個光什麼的，下次看可否演示一下給朕看看？”
“皇上想看當然可以。”
“好，這幾日事務繁忙，六部幾位大人天天的催着朕準備會見南夷使者的事，等着此事處理完，朕再來向宋姑娘請假。這樣，你先想想要什麼賞賜。”
宋橙一聽來了精神“皇上真要給民女賞賜嗎？”
“君無戲言。隻要你開口，朕無論如何都會給你辦到。”
這樣啊，一瞬間，宋橙腦海中已經浮現出許多詞語，房子，車子，鋪子，财寶，地位，像是幸運大轉盤，最後，轉盤停了下來。
“那民女确實有個請求。”
褚劼看她兩眼放光，示意她說出來。
“民女請求皇上準許，讓民女留在東廠，除非民女自己離開，否則，任何人不得趕走民女，包括魏大人。”
魏涼微微側頭，一臉疑惑又無奈的表情“你是在說胡話嗎？皇上，萬不可聽宋姑娘的胡言亂語。”
“不不不，魏卿先不要拒絕。朕倒是認為這個要求無傷大雅，六部的許多大人都對宋姑娘贊賞有加，朕自然也要重視。這等人才放在你東廠，合适。”
一邊的水纖月也覺得宋橙的話頗有些荒唐“皇上英明，但宋姑娘到底是女子，待在東廠實在很不方便。宋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去纖月那裡。”
宋橙歎口氣，她真的不想讓水姑娘誤會，可好不容易有點線索，自己不能離開呀。想着就狠狠心，惡毒女配就惡毒女配吧，隻要能回去。
“可民女進東廠，本就是為了魏大人。”
褚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朕說你這樣子怎麼如此熟悉，昨夜魏大人帳中的女子，莫不是你？”
宋橙羞澀地低下頭“正。”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魏涼說道“皇上誤會了，不是宋姑娘，是别人。”
“哦？别的女子？那可在東廠，帶來給朕幫你瞧瞧。”
水纖月在一邊彎腰行了行禮，紅着臉正準備開口，沒想到宋橙先說道“回皇上，魏大人不好意思講，其實就是民女。當然了，魏大人并非完全自願，民女有強迫的成分。”
“你，強迫魏卿？”褚劼盡力忍着笑“倒是，很特别。不過既然你心有所屬，朕也不強人所難了。魏卿有所不知呀，朕那個妹妹，任性的很，她心悅你，整日的在朕面前催促，讓朕來替她說說。”
魏涼微微低頭，言語謙卑“承蒙公主厚愛，魏涼惶恐，宋姑娘的心意讓臣感動，公主處，還望皇上理解。”
“朕知道，你魏大人的性情，能做出昨夜的事，倒是鐵樹開花，難得的很。公主那裡朕自會跟她說清楚，無非就是鬧幾天脾氣，你不必放在心上。”
“多謝皇上。”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這番話，讓宋橙有些心疼魏涼。皇上看似是在替他着想，實則就是在暗示魏涼。自己的妹妹到底是公主，怎麼能和你一個太監在一起，朕來替她說，是因為顧及兄妹之情，也顧及到你的地位。萬一你也是真的喜歡公主，自己還就裡外不是人。
可魏涼的拒絕，讓褚劼很滿意。
“對了，水姑娘和東方太醫似乎是訂了婚約，兩家何時辦喜事，讓朕也來湊個熱鬧。”
水纖月屈膝行了禮“多謝皇上，隻是此事可能還需要些時日。”
“倒也不急。水姑娘無論才學秉性，在皇城都是數一數二的，東方更是萬裡挑一的人才，你們二人乃是天作之合，任何一方換做其他人，都差了些。不過你這個爹爹的性子，倒是要改改，多向東方老太醫學習一下。過兩日見南夷使者，可不要惹出什麼事。”
水纖月心中一驚，自己的爹爹任職禮部許久，向來勤勤懇懇，隻是那性子過于直了些，也正因如此，才會在會見使者時惹惱了戴震，埋下禍根。
這一次，她絕不會讓這個引子出現。
“多謝皇上提點，臣女一定會提醒爹爹多多注意。”
夜裡，皇上前腳剛離開，戴震就派人送了許多東西來。
宋橙在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給自己的之後，臉上樂開了花，晚飯也顧不上吃，忙前忙後的指揮着他們将東西都放在自己屋裡。
“戴大人為何突然送這麼多東西？”水纖月從書房裡看過去，心中疑惑不已。
“戴震送的東西也敢收，她是嫌命太長了。”
“那大人為何不去提醒一下宋姑娘？”
魏涼關上窗戶，“讓她吃點虧，下次就記住了。”
“大人，你，你對宋姑娘，可是動了心？”
水纖月的問題讓魏涼有些意外，不禁在心中反問起自己，真的開始在乎她了嗎？
“不是。今日她既然說了要留在東廠，萬一有什麼閃失，無法向皇上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