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是,爹爹也為此事苦惱,讓我前來找大人商議一下。宋姑娘的發色确實與衆人不同,”加上她平日裡行為舉止就十分特别,我擔心這種傳言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到時候對宋姑娘不好。其他人還無所謂,要是皇上真的相信了,你是督主也不一定保得住她。”
魏涼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皇上不會聽信那些謠言。”
“人言可畏,何況這些傳言還涉及到東洲的天下,皇上再信任一個臣子,會容忍有一個危及皇位的人在身邊嗎?”
“那水姑娘今日來,可是為了什麼。”
水纖月拂了拂衣袖“我來,是讓大人有個準備,以免戴大人那邊突然發難,東廠應付不過來。當然,我也是為了我爹爹,此事是我爹爹負責調查,他要是沒能查出結果,在皇上那裡無法交代,戴大人可能會趁此機會彈劾我爹爹。”
“水姑娘心思缜密,水大人有你這樣懂事的女兒還真是好福氣。不過阿橙的事,我自然會上心,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水纖月猜到了這個結果,自己的爹爹要調查此事,若宋橙真與狐妖有關聯,爹爹肯定會将此事秉明皇上,但魏涼也肯定會護着她。如此一來,水家和東廠勢必會站在對立面,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更不會讓宋橙毀掉她精心維護的局面。
所以來的時候她也想清楚了,宋橙絕對不能繼續留在東廠。她沒錯,但水家的慘案絕對不可以再發生。
“那東廠到時候與戴大人還有皇上為敵了?”
“那是以後的事情,多謝水姑娘今日告訴我這些事,真到了那一天,也不是沒可能。”
水纖月心中隐隐有些憤怒“大人,為了一個宋橙,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東廠做事有東廠的規矩,但絕對是效忠皇上的,所以即便有事,那也是我魏涼一個人的錯,皇上明辨是非,定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何來東廠與皇上與戴大人為敵一說?”
她知道自己說不動,卻依舊心有不甘,為什麼,自己明明很努力了,還是沒辦法維持住水家平和的局面。若是爹爹辦事不利,皇上會怪罪,戴大人更是會趁機打壓水家,他出手,必是緻水家與死地。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再發生那樣的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人如果不借助東廠的力量,能護得住宋姑娘幾日。還望大人好好考慮一下,真是為宋姑娘好,就該早做打算。打擾了,告辭。”
看着她出門,魏涼開口問了句“水姑娘覺得,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宋姑娘并沒有做錯什麼,可不管宋姑娘和狐妖有沒有關系,隻要皇上信了,那大家就會認定這是事實。最好的,還是将宋姑娘早些送出去,遠離東洲,時間一久,大家自然會忘了這件事。我知道大人定然是舍不得,可大人要真是為宋姑娘好,就不該讓她身處險境。”
水纖月離開後,魏涼獨自在廳裡坐了很久。他清楚,水纖月說的是實話。自己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清楚知道帝王的脾性。天降異象,狐妖禍世,皇上怎麼可能不在意。他這雙手,可是親自處置過很多謀逆者,刑房裡那些慘叫聲此起彼伏。
要是皇上認定宋橙是狐妖,他不敢想下去。
“你怎麼啦?”
宋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換了身衣裳,抱着一個碟子跑過來。“春日的新糕點,味道不錯,你也嘗嘗。”
魏涼心頭一軟,伸手拉過她,看着那些冰涼的糕點皺了皺眉“竹枝怎麼照顧你的,又讓你吃這些生冷的東西。”
“哎呀别生氣别生氣,是我自己覺得有些熱,去廚房找來吃的。”
“昨夜,是累了嗎?”
宋橙臉一紅,心想着你也好意思講,扮太監扮久了就報複性消耗體力。那麼瘦,還挺有勁。
“還好還好,我是擔心大人體力消耗太多。”
魏涼湊近在她嘴邊親了一口“我可是習武之人,體力會跟不上,你要是不怕累,今夜繼續。”
說完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隐約中還看得見紅色,不免又擔心起來“你這頭發亂糟糟的,怎麼沒讓人梳洗修剪一下。”
“剪?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留長的,還等着以後回去了燙個大卷發。”說到這裡,她有些傷感“可我真的想回去嗎?”
“怎麼,還是想家嗎?”
宋橙靠在他胸膛上“我想家,可我又舍不得。我本就不屬于這裡,還是要回去的。可回去之後,我的那個世界裡,沒有你,我又很難過。”
“你想回家随時都可以回去看看,不管多遠我都會陪着你。”
他這一說,宋橙隻覺得更難過了“沒有用的,我的家遠到你去不了。”一想到自己離開後,留下他一個人孤獨等待,心口處就疼的厲害。
“你想要孩子嗎?”
“什麼?”魏涼覺得心髒停跳了一下“孩子?”
“我們兩個的孩子,要是有一天我不在,還有孩子在你身邊陪着你。”
“你要跟我生孩子?”
“是呀,是我,和你,魏涼,我們的孩子。”
魏涼嘴角的笑壓不住了,他一把将宋橙抱起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怎麼好拒絕,今日是好日子,抓緊些。不過……”走到一半他停下腳步“我沒去你家提親,也沒和你成婚,昨夜的事就已經非常不合禮數了,我不能再這樣,對你名聲不好。”
他将宋橙放下來,語氣誠懇“我一定會準備好厚禮先去你家,等着成婚了再生孩子。昨夜的事是魏涼失禮,你可以打我一頓罵我一頓。”
宋橙不是那種不講禮節,對待愛随意的人。她隻是知道,魏涼沒辦法去提親。
“你等我一下。”
魏涼看着她跑開,走到一邊摘了些花花草草,然後編了兩個圓圓得東西出來。
“手伸出來。”
宋橙将其中一個草編戒指戴在他手上,另外一個讓他也照樣子給自己戴上。
“這是什麼?”
“戒指。在我的家鄉,兩個人成婚就會戴上戒指,代表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魏涼,今天我們戴上了戒指,那就是夫妻了。如果可以,我願意等你三媒六聘八擡大轎娶我,若是沒有那樣的機會,我也不後悔和你在一起。”
魏涼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那感覺像在做夢。好像是經曆了無數次夢之後,最美好最真實得一個夢。
“好。我魏涼,要和宋橙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