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葉初這一覺睡得很沉,再次醒來,已經從上午到了晚上。她雙眼剛一睜開,便看到不遠處的沈太後和春陽。
春陽正跟沈太後說家常話,目光一斜恰好瞥到沈葉初醒來,開心道,“皇祖母,歲盈醒了!”
見到活生生的沈太後和初陽,沈葉初恍惚了一瞬,轉而想起這是新生的一世,面上便泛起喜意。上一世,她成為太子妃沒多久,沈太後便病逝了,算起來,她已經十餘年沒見過沈太後了。
沈太後坐到床邊,沈葉初急忙往裡靠了靠,她記得上一世沈太後就是因風寒而亡,這一世她得格外注重這方面的事情才好。“姑祖母,别過了病氣給您了。”
沈太後佯裝不開心道,“什麼病氣不病氣的,我隻知道我侄孫女兒病了,我要來看看她。來,讓祖母看看。”
看着沈太後溫和的目光,沈葉初眼中水光一閃,她眨了眨眼強忍下去,坐起身來抱住了自己的祖母,“姑祖母,歲盈好想您啊。”
“哎呦,小祖宗,快披個衣服,怎麼突然就起來了,也不怕涼着。”沈太後招了招手,旁邊的染春趕忙遞上件佛頭青刻絲白貂襖,沈太後接過後給沈葉初披上,道,“怎麼今兒個嘴這麼甜,受什麼委屈啦?說出來姑祖母給你做主。”
“沒委屈,我就是想您了。”沈葉初搭在沈太後肩頭,把眼淚忍回去,“還想父親和母親了。”
沈太後擡手一下一下的輕撫着沈葉初的後背,“你雖父母不在身側,但也不是旁人能随意欺負的,老二讓你落水,不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就該有對他的懲罰,此事你不用替他遮掩。”她頓了頓,“我是老了,可我的話也還是管用的,誰敢欺負你,便是欺沈家無人,合該被罰。”
沈葉初張了張唇,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恰巧此時,外面的太監通傳皇帝到了,沈太後便拿了床側軟枕墊在沈葉初身後,“春陽給你準備了些粥食,既醒了,也不能空着肚子休息,讓染春服侍你吃些粥吧。”她站起身來,“我先去見你皇伯伯了,順道聊聊你這事兒。”
春陽見狀,俯身行禮,“恭送皇祖母。”
沈葉初欲起身行禮,卻被沈太後虛虛一按,“好好休息,還行什麼禮呢。春陽,你陪歲盈聊會兒天,待會兒留這兒用晚膳吧。”
春陽微微點頭應是。
待沈太後出門,春陽便顯得不那麼拘謹了,她往沈葉初旁邊一坐,道,“二哥這下可慘喽,不過他也是該。”
“春陽,你們怎麼都知道,是你二哥害我落水呢?”沈葉初疑問道。
“當時大哥剛好路過,見二哥站在岸邊,你的侍女在喊人求救。大家過去一問才知道,二哥在你過亭間連廊時推了你一把,你就落水了。”春陽講到這裡,也有疑問浮現出來,“你們去禦景園幹嘛呀,大雪天的,那邊就算有人清掃,亭台間也很滑,而且還很冷呢。”
沈葉初心道,我倒是也很好奇呢。“二皇兄我過去,說有要事相商,我還沒問是什麼事呢。”
春陽恍然大悟,“這樣啊,那明天等他來了,咱們問問他就行。”
話音剛落下,外面便響起了二皇子到的通傳聲。不多時,兩人便聽見推門聲。春陽擡頭,隻見宋钰回正解下身上的黑色大氅,在門口處任宮女拂去他衣袖沾染的風雪,随後走進了屋内。
“二哥,怎地這時候過來。”春陽不解的歪了歪頭,“按你今日說的,我以為你要明日才得空呢。”
宋钰回聞言,微微一笑,雙眸狹長,眼中含笑,“三皇弟幫了我一些,處理效果比之前快了許多。這不,剛處理完,我便來給歲盈妹妹賠罪了。”
語及此,宋钰回面容嚴肅起來,斂起笑意後,他面容的柔和之意不再,反而透着一股淩厲之色,五官英朗鋒利。“歲盈妹妹,你的那個婢女有問題。”他遞了一物給沈葉初,繼續道,“當時她将此物彈在我身上,我便不受控制的推你入水。”
當時宋钰回接到消息趕往禦景園,剛見到沈葉初便察覺到有人暗算自己,他反應極快,擋住了暗算他的物體,在察覺出觸感不對時為保留證據,也隻能緊緊握住,便留下了這物。
或是覺得自己所言确實匪夷所思,難以使人信服,宋钰回顯得極其糾結,“我知我所言很離奇,但事實便是如此。”
沈葉初接過那東西,仔細端詳起來。這是一個近乎透明的東西,隻有指甲蓋大小,質感像某種皮類,但這種東西沈葉初從前從未見過。
宋钰回見沈葉初休養了兩天還是病怏怏的躺在室内,面上浮現愧疚,“歲盈妹妹,我知道我所言很奇怪。不論如何,你落水的确與我有關。不論歲盈想要什麼,盡管提,二皇兄一定竭盡所能,全你所願。”
沈葉初被宋钰回帶來的冷風激了一下,低低咳湊兩聲,春陽見狀,把宋钰回往後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