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
林家應該慶幸他們被金溪送進監獄。
棠溪金拿出手機遞給何觀塵,“聽你上次說的那些,我覺得還是太便宜林行了,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我這有100個賬号,分你五十個,我覺得你應該挺想罵他的。”
其實她買了很多賬号,但她覺得他們就兩個人,帳号多了,用不過來。
何觀塵垂眸,就看到手機屏幕上是評論區的頁面,評論區裡一水的都是說林行的。
最新的一條還是一分鐘前發出的。
“林行這人從小就壞,小時候打碎鄰居玻璃,不敢承認直接賴在了其他小朋友的身上。”
“初中時,林行在學校時偷窺女同學上廁所,被抓到之後,直接推給同班同學,害得自己同學被大家孤立三年。”
“林行的父親經常□□,聽說還有病呢!”
“.....”
還有很多其他事情,有些是何觀塵都沒聽說過的。
何觀塵,“.....”
棠溪金見他還不動,便催促道,“快點啊,還等什麼呢。”
這可是她專門給林行單獨開的一頁,不能浪費。
何觀塵看着她,嘴角彎起,笑了出來。
說實話,自從遇到棠溪金到現在,他總是突然會被她的舉動溫暖。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覺得她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棠溪金望着他,不理解他為什麼還不行動。
“怎麼?我評論的那些可都是事實,一點也沒撒謊,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之前學校帖子裡說得那些關于何觀塵的事,實際上都是林行自己做的,隻不過轉頭就被他安在了何觀塵的身上。
棠溪金眨眨眼,望着他,“是不是有點太輕了?你要是覺得還不夠,等明晚帶着金銘,咱們再去套他麻袋。”
林行還是個高中生,将将成年,林家店鋪的經營與他也沒多大關系,就算被帶去警局,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放出來。
秋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到棠溪金的身上,她沐浴在陽光中,周身都裹了一層光暈,臉上細小的絨毛也披上一層金邊,微微擡頭,整個人溫柔又可愛。
何觀塵腦中想起她上次在辦公室時的樣子,嚣張得不行,笑着搖頭,“不用了,這樣就可以。”
棠溪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還是太善良,怪不得一直被欺負。
說是補課學習,其實學習的隻有何觀塵一個人。
棠溪金把卷子悄悄地放在一旁,拿出一個黑色的像是電腦屏幕,又像是平闆一樣的東西,開始畫畫。
何觀塵看了一眼,并不認識那東西,覺得像是數位屏,又像是平闆,應該是訂制的。
另一邊的金銘支着平闆,帶着耳機,時不時地對着空氣揮兩拳,像是正在練習什麼。
他忍不住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所以這兩人到底是出來幹什麼的。
低頭看看自己手上帶來的一套套複習卷子,何觀塵突然覺得,金溪可能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東西。
但他身上又有什麼是金溪這樣的人值得惦記的?
器官?
血液?
他就是個窮光蛋,也就這些東西還算值點錢。
何觀塵總是控制不住越想越歪,眸色越來越深,像是油墨。
正在畫畫的棠溪金無端覺得渾身一冷,嘀咕了一句,“店裡開空調了?”
她擡頭看向何觀塵,像是終于想起他這個人,笑着問道,“你寫完了嗎?”
何觀塵眼裡的黑霧瞬間散去,點點頭,“嗯,寫完了。”
“另外,這些是給你的。”
他将改好的卷子,以及總結的重點知識都遞過去。
棠溪金接過來,似是有些詫異,“這些都是給我的?”
這些東西隻要她一句話,她爸就能請名師來教她。
但在她如此不愛學習的表現下,何觀塵還願意給她準備,還真叫她有點不解,還有點新奇。
“你對誰都這麼好?”
準備這些東西也是需要時間的,高三階段,對于何觀塵這樣的人來說,時間絕對是寸金難買的。
何觀塵笑了一聲,“這算什麼好。”
比起她做的那些,根本微不足道。
棠溪金想到今天自己把人約出來說是學習,結果做了一道題之後就不再理人的行為,不禁有些愧疚,急忙道,“這當然算,這可都是你花時間費了腦力的。”
像是怕他不信,她還特意強調一句,“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很有用!”
為了彌補自己今天的不禮貌行為,棠溪金提議道,“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飯。”
何觀塵想要拒絕,但棠溪金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轉頭叫金銘離開,就看到她那邊的桌子上已經擺滿空盤子,金銘還在往嘴裡塞蛋糕。
棠溪金無奈,“少吃點,小心一會兒吃飯吃不下。”
司機就在街口等着,車身是藍色的,跟金溪的衣服顔色是一樣的,很亮眼。
在汽修店打過工的何觀塵一眼就認出這輛車的車漆是微膠囊車漆。
微膠囊可變色車漆是寶馬的專利,原理簡單來說就是利用電泳改變負載電荷的顔料流向。
何觀塵面不改色的坐進車裡,棠溪金對司機道,“馬叔去林家飯館。”
車子啟動,何觀塵的臉色卻有些古怪,他驚訝金溪這樣連車漆顔色都要跟衣服統一的人居然會去飯館這樣接地氣的地方吃飯。
很快,他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車窗外劃過高聳入雲的建築,很明顯車子正在駛向市中心。
車子停下,三人下車,何觀塵看着眼前古風的飯店門面,頭頂金字紅底的牌匾,三個大字寫着榮月齋。
他直接愣了幾秒。
他本來是不知道這地方的,畢竟按照他過往的生活是一輩子也不會接觸到這些地方的。
但這還要多虧了宋婉芸以及她那些傻逼跟班。
曾經的宋婉芸把能來這裡吃飯當作身份的象征,她的那些跟班更是說,這地方的老闆祖上是禦廚,給皇帝做過膳,很受一些大人物的喜愛。
沒想到現在他要在這個地方吃飯。
而這一切....
何觀塵看向前方的棠溪金,神色變了又變,最後輕笑一聲,這就是她口中的林家飯館?
棠溪金輕車熟路的上樓,來這裡就像是回自己家。
一旁的經理聲音輕柔地介紹着今天新鮮的菜肴,視線若有似無掃過後方的何觀塵,心裡驚豔他的好相貌,卻識趣地什麼也不問。
摘星閣,棠溪金的專屬貴賓間。
包間裡萦繞着一股特别的香味,淡淡的并不霸道,恰到好處。
室内的擺件,低調精緻,何觀塵不認識多少,但想到上次在學校宿舍吃的那頓古董做盤子的飯,想來這裡擺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尋常物件。
棠溪金看向何觀塵,“有什麼忌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跟他說就好。”
經理笑眯眯地看向何觀塵,何觀塵嘴角挂着溫潤的笑,淡淡朝經理點點頭,随後說了句,“我不挑食。”
他表現的很鎮定沉穩,像是早已來過多次,其實心底都忍不住發顫。
該說不說,他還是有點激動的。
菜上得很快,不多不少八道菜,并沒有其他飯店那種盤大量小追求精緻好看,再給菜強加文化底蘊的步驟,就很簡單的像是在吃家常菜,但味道一點也不家常。
也不知老闆是不是能掐會算,上來的八道菜正正好夠三人吃。
離開榮月齋,棠溪金将何觀塵送到醫院門口,這才離開。
何觀塵注視着車子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才轉身走進醫院。
.......
當天傍晚,林行被放出了警局。
此時,天邊一片橙色,剩下半邊的太陽,像是被吃了一半的鹹蛋黃,天氣微微轉涼,偶爾吹過一陣冷風,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等離警局遠一點,林行拿出手機急切地撥通了何浩賢的号碼。
電話接通,沒等對面開口,林行便迫不及待地說起自己的請求,直到林行說完半晌,手機對面才響起何浩賢陰晴不定的聲音,“與我有關?”
林行神色一怔,整個人有些發懵,似是沒想到何浩賢會這樣說,“二少,你要救我啊,你不能....”
手機裡傳來何浩賢嘲諷的笑聲,“我不能?”
林行立即改口,“二少爺,是我說錯,您不要介意!實在是我太着急了。您不知道,當時我就跟那些人說了您的名字,可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還說您...說您....”
“說您的那些話,我都不敢說出來,實在是太難聽!”
何浩賢,“哦。”
就林行的這點小心思,他聽得都想笑。
見他根本不接茬,林行更加着急,但是也不敢說的太過分。
“什麼時候把何觀塵帶來,你的家人什麼時候出來。”何觀塵突然說道。
峰回路轉啊!
林行高興地應道,“多謝二少爺,您放心,我今晚就把何觀塵帶來!”
他邊說邊琢磨着該怎麼找到何觀塵,今天放假了,何觀塵一定會回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