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爬牆安全。”
另兩個混混提出建議。
院子内的大樹上,棠溪金動了動腳,低聲問何觀塵,“他們怎麼站着不動了?”
她是第一次爬樹,樹葉刮在身上,總覺得像是一條條小蟲子。
棠溪金強忍心理不适,又往何觀塵那邊挪了挪,緊挨着他的身側。
他們三人是提前到的,還在院牆下挖好陷進,蹲在樹上是想錄個證據,誰知道這四人站那聊上了。
何觀塵手臂緊繃,眼神暗了暗,“再等等。”
金銘藏在另一邊,目光如炬,緊緊地盯着門口的四人,像是一隻随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四人決定爬牆,可惜都不是有身手的人,虎哥踩在另外三人的身上才爬上牆,然後又一個個往上拽。
四人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騎在牆頭上。
虎哥氣喘籲籲,“以後你們他媽的少吃點,這麼沉,累死我了!”
林行三人不樂意地應了一聲,也沒力氣回嘴。
棠溪金嫌棄地看着四人,“這麼虛的嗎?沒記錯的話他們可都還18啊。”
說着,她偏頭上下打量着何觀塵,何觀塵氣笑了,“看什麼?”
棠溪金轉過頭,心虛地說道,“我什麼也沒看。”
别說,何觀塵看着清瘦,但此時蹲在樹上,往日帶點寬松的T恤裹在身上看着也有點緊繃,露出來的手臂也似乎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棠溪金偷偷又看了一眼,然後突然伸手捏了一把。
何觀塵被她突然的動作吓得一愣,“你!”
棠溪金朝着他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在黑夜中十分顯眼,“我就是想看看,這是不是真的肌肉。”
“嗯,是真的,沒想到你還有肌肉呢,就很棒!”
棠溪金一心虛就有些話多,說得還挺真。
何觀塵,“哦?”
棠溪金眨了眨眼,下一秒指着牆上的四人,說道,“快看,他們跳下去了!”
天色很黑,她的眼睛卻亮亮的,像是藏了星光。
何觀塵笑了,笑聲很輕。
樹上兩人離得近,微熱的氣息似乎就在耳邊,棠溪金身子不穩差點将手機摔下去。
“啊,卧槽!”
“疼疼疼!”
“啊啊!”
“媽呀,這裡有個坑!”
院牆那邊一連響起四道痛叫,聲音大的,似是要撕破這片天空,對街的人家院裡倏地亮起光。
同時大院裡的燈也亮起來,正對着院牆下的四個人。
四人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冒出,配着他們的嚎叫,還真是有些凄慘。
這情況虎哥瞬間明白,他們這是被人算計了!
心裡問候了林行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卻還算沉得住氣。
虎哥忍着痛大聲問道,“上面的是混哪條道的?不知你們這突然出手是什麼意思?我們之間有過節?如果有,我在這裡先道個歉,你們讓我們先上去,我們在這實在是太疼了。”
這群王八犢子,在這挖坑也就算了,居然還在坑裡放上仙人掌。
還有那亮晶晶的東西,他忍痛睜開眼看了一下又忍不住閉上,才發現那他媽都是玻璃碴子。
他們四個七倒八歪的,滿手都是血,看着好慘。
也不知道對方這是來了多少人,估計他們今天肯定是要挨一頓打了。
虎哥心裡正盤算着,等他們離開這裡,一定要這些人好看,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他吓了一跳。
聽聲音似乎是林行。
林行哭着求饒,“上邊的大哥,求求你們快讓我們上去吧,我流了好多血,快要死了!”
“隻要你讓我上去,我給你錢,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閉着眼睛,大聲哭求。
長這麼大,他從來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都流血了啊!
他渾身骨頭也疼得厲害。
虎哥确定這哭得跟死了爸媽一樣的就是林行,心裡的氣頓時不打一出來,閉眼大聲罵道,“林行,你這沒骨頭的喪氣玩意兒!”
他怎麼就跟着他來綁人,他真是瞎了眼!
虎哥罵完立即表态,“隻要兄弟放了我們三,這哭唧唧的傻逼直接送給你們,随便你們怎麼折騰。”
林行一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虎哥,虎哥,你不能這樣!”
“你得救我啊,我都快要流血流死了,二少爺也不會不管我的!”
罵林行,虎哥一點不帶猶豫的,“滾你媽的軟蛋,二少爺會看得上你這樣的慫蛋貨,要不是你還有點用,早都讓你滾了!”
林行哭聲一滞,下一秒不服氣地喊道,“那我也是有用!”
棠溪金一言難盡的看着坑裡的四人,他們還沒動手呢,對方就搞起内讧,林行直接被放棄。
事情進行的是不是有點太容易。
她又看向林行,這人長得是真不高,掉到坑裡後,就露出上半身,穿着黑色的體恤,閉着眼睛,臉上又是血又是土的,哭起來那個猥瑣的樣子,看得讓人直撓頭。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慫貨,懦弱的人,心思卻很陰毒,要不然怎麼能想出拿别人家人作人質的陰損主意。
怎麼能在十三四的年紀欺負一個孤兒,還一直欺負三年,提起來時還很沾沾自喜。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她原本覺得林行的父母都被抓進去,他能老實點,現在看來有些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被原諒。
剛從派出所出來,就想着欺負何觀塵,還妄想對孤兒院的院長爺爺下手。
棠溪金偏頭看向何觀塵,“就算你要心善的原諒他,我也不會的,今天我是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一頓。”
而且,她說過,道歉的還要有林行。
何觀塵垂眸,盯着她。
大瓦數的白熾燈光驅散黑暗,光中她面色淡然,眼底帶着一絲冷光。
他輕笑一聲,“你怎麼覺得我會原諒他?”
棠溪金,“不會,那最好。”
說着,她從樹上跳下帶着金銘走上前。
林行虎哥等人聽到腳步聲,渾身頓時緊繃起來。
虎哥說道,“兄弟,能先把燈關了嗎?這實在是太亮了,眼睛疼。”
當然不止眼睛疼,他現在是全身哪哪都疼。
棠溪金笑了一聲,“當然...不能。”
是個女的!
剛才這人說話聲音太小,周圍又都是兄弟的哭聲,再加上雙手疼得他腦袋直抽抽,根本沒聽清對方說啥。
現在這人一開口,居然是個女的。
操!
不過,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機會,也不知道上面具體幾個,怎麼着也得等他們從坑裡出去。
虎哥覺得自己想得還是挺周全的,哪知道下一秒林行突然喊了一聲,“是你!”
虎哥等人被他喊得發懵,“???”
林行卻顧不得那麼多,開口時整個人格外的硬氣,“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金溪。沒想到吧,那天之後我特意打聽了你的名字。”
他的語氣還有點洋洋得意。
這個聲音他記得,雖然隻見過一面,但金溪長得很可愛,是他喜歡的那一款,他對她印象很深。
此時他像是智商突然上線,閉着眼睛怒聲質問,“金溪,我沒得罪你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還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認識何觀塵?你是他什麼人?”
他很生氣,甚至有些不解。
棠溪金卻沒有給他解惑的意思,看着林行要爬上來,她朝金銘使了個眼色。
金銘立即上前,一腳将人踹了回去。
她的力道不小,林行整個人直接向後摔倒,空氣中又是一聲慘叫。
“啊!臭女人!我要殺了你!”林行又痛又氣,大聲罵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