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嘉樹好像還想再和她說點什麼，被拿好牌折返回來的魏佳詠打斷了。

“你們想玩什麼，誰是卧底？真心話大冒險？”

魏佳詠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異樣，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重新擠入冉離憂與賀嘉樹兩人中間那狹小的空間，将他們隔開了一段若有若無的距離。

“那就真心話大冒險呗，剛好我有點問題想問問他。”西西單手支着下巴，瞄了一眼尚冰彥，好奇心寫在臉上。

“呵呵……我可什麼也不知道……”尚冰彥略有慌張地錯開視線，用手指撓了撓側臉汗顔道。

大家都沒意見，魏佳詠熟練地抽出七張牌，其中一張是大鬼，其餘是按順序排列的3，4，5，6，以及一張代表1的A，和一張2。

123456鬼，抽到鬼牌的人要接受懲罰，大家按順序提問，第一輪由抽到A的人問，第二輪由抽到2的人問，以此類推。

第一輪，抽中鬼牌的倒黴蛋是……

賀嘉樹翻開面前的牌，深邃的五官一愣，随即為自己今天的勾史運氣感到無言。

阿白貼着桌面掀開牌，哇了一聲，高興地炫耀着手中的數字，“你們看，我抽到提問牌了。”

“别廢話，趕緊說詞。”

“真心話大冒險，你選哪個？”阿白略帶期冀地看向他。

賀嘉樹想也沒想，面目平靜道：“真心話。”

大冒險可能會被刁難，但真心話完全可以胡說八道。

他本來就是過來确認冉離憂個人安危的，現在看來……她不但完全沒事，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

至于今天的酒局和遊戲，賀嘉樹根本沒興趣，打算随便糊弄一下，找機會拉上兩人開溜。

“那我就直接問了，你之前談過幾任？”

“十任。”

魏佳詠聞言，差點把嘴裡的啤酒噴出來，憋笑憋得很辛苦，後面幹脆不裝了，明目張膽地笑。

“哇塞，真的假的，你不是還沒成年嗎？”阿白掩嘴驚呼，用裸色半透明長款美甲擋住自己不可置信的臉。

“信不信由你。”

賀嘉樹兩指一揮，把鬼牌丢回桌面正中央，“下一輪。”

這次的倒黴蛋成了魏佳詠。

“是你啊，真沒意思……真心話大冒險？”本輪的莊家西西托腮問他，仿佛隻是例行公事，面色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哎呦，看碟下菜也别這麼明顯啊……算了，不和你計較，我選大冒險。”

“你可要想清楚了，出題人是我？”西西“好心”提醒道。

“當着可愛學弟學妹們的面，我可不想被你問一些隐私話題。”魏佳詠撇撇嘴，自暴自棄地攤手道。

西西眼珠轉了轉，咧嘴俏皮壞笑，“這可是你說的，那就……罰你去隔壁桌挑一個人喝交杯酒。”

“啧……你可真行。”

魏佳詠也沒推脫，理了理衣服，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去了。

到了對桌，隻見他和一個挺可愛的女孩子交談了幾句，對方往這邊看了一眼，似是答應了，笑着和他喝。

交涉成功，魏佳詠滿面春風地回到自己這桌，“如何？”

“你和她說了什麼，她答應得這麼快？不會是悄悄賄賂人家吧。”西西将信将疑問道。

“秘密，你們可以猜一下，畢竟我很有個人魅力。”魏佳詠在嘴邊豎起食指，彎起眼角道。

“切，算你運氣好，遇到好人了……第三輪第三輪，趕緊的——”

重新洗過牌，衆人又各自抽了一張，冉離憂手指翻過牌面，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我是三号，咦，離憂抽到鬼牌了？”魏佳詠看向擺在桌面上的牌，微微探頭道。

“……嗯，是我。”

冉離憂舉起手裡的joker牌，勉強打起精神，嘴角微微勾起，試圖融入到輕松的氛圍裡。

她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個joker。

-

“我選真心話。”

“哎呀，離憂……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真叫我難辦……”魏佳詠故作苦惱道。

“沒關系，問吧。”冉離憂知道他在活躍氣氛，配合地微微一笑。

“好，那我可就問我最想知道的問題了？”

魏佳詠用自己的酒杯和她桌上的杯子碰了碰，将手中液體一飲而盡，面色微紅，笑得有些神秘，也可以說是暧昧。

賀嘉樹在一旁抱手睨着他，心裡盤算着這人在打什麼鬼主意，神情宛如一隻嫌棄狗的貓：“這點酒量還約人喝酒？”

“胡說什麼……我清醒着呢。”魏佳詠扭身看向冉離憂，緩緩問道：“學妹啊，現在的你，有喜歡的人嗎？”

來了，真心話的常客。

話音落罷，衆人的視線幾乎都齊齊看向她。

阿白小聲歎道，哎呀，這麼偶像劇的問題。

民謠歌手慵懶的歌聲從另一側流入酒席，周邊清脆的碰杯聲，鄰桌的吵嚷笑鬧聲，将此處的靜默隔離成一座孤島。

唯獨賀嘉樹陷在沙發裡，視線繞開有人的地方，直直看向前方某處，默不作聲地喝飲料。

“……沒有。”

五六秒後，冉離憂給出來這樣的回答。

這個問題不需要思考太久，她幾分鐘前就已經想明白了。

喜歡……是無用且脆弱的情感，來的容易，去的也快。對不甚了解的人産生情感寄托，進行一場高風險低回報的賭注，隻有笨蛋才會這麼做。

以前的自己，就是那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來不及為失戀而感到悲傷，緊接着到來的是期待已久的高二上期末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