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她的生日是工作日,冉離憂沒有收到任何生日祝福,她自己其實也不太在意,因為往年也差不多。隔天晚上,她收到了白卉從公司寄來的蛋糕,漂亮精緻的六寸夾心蛋糕,但下單時似乎忘了她對芒果過敏。
冉離憂隻切了一小塊沒有沾到過敏原的部分嘗了嘗,就把剩下的分好拿去給樓下玩鬧的小孩子了。
這一小塊蛋糕的味道就是過生日的味道,同時也是白卉對她的愛的味道,用心但徒勞。
今年的生日顯然不同以往。
“……怎麼說呢。”
賀嘉樹輕輕歪着頭,似是在思考如何表述才能準确傳達自己的初衷。
“我還不夠了解你,但我想更加了解你,想和你維持一段長久的關系。”
他看着冉離憂的眼睛道。
“大概是這麼回事。”
有的感情是沒辦法用一個詞、或者三言兩語來描述概括的,卻又有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此時此刻,冉離憂明确感受到了對方身上傳遞而來的這種情感,即便她也無法用言語形容。
或許是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掉眼淚有點丢人,她低頭掩飾着自己熱淚盈眶的蛋花眼。
“……這算什麼啊。”
冉離憂其實很早就下過一個結論,自己不會喜歡賀嘉樹這樣的人,正如他不會喜歡自己。
現在她卻有些動搖了。
賀嘉樹不會喜歡她這種人,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對她好,要麼是出于某種目的,要麼單純是因為感謝。
那她的心意呢?
冉離憂不敢細想。
……
散場後,走在回去的路上,賀嘉樹忽然問她:“對了,你是不是喜歡帕恰狗?”
“啊,對,三麗歐裡面最喜歡。”冉離憂有些意外,但沒有開口問他為什麼知道。
“原因是?”
冉離憂想了想,緩緩道:“……帕恰笨笨的,又很不起眼,但是普普通通的也很可愛,保持這樣也沒有關系。”
仿佛在它身上看到自己的某些投射,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喜歡這隻小狗,這是她喜歡這個角色的初衷。
此時正好途徑賣花的攤位,攤主小姐姐朝路人吆喝道:“帥哥,要不要給女朋友買束花?”
冉離憂側身一看,發現是在叫自己。
花車上擺放着數十支花筒,近一半都是顔色各異的玫瑰品種,還有其他可以相互搭配的鮮花,有的熱門顔色已經賣光了。
在她開口回應之前,賀嘉樹已經走了過去,指着其中一筒道:“麻煩幫我把這些卡布奇諾玫瑰包起來。”
小姐姐高興道:“好嘞,這位美女,再送你幾枝滿天星。”
賀嘉樹現在的狀态很像那個表情包:我是大富婆,這是我的小白臉。
嗯……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音樂節剛散場,地鐵站被擠爆了,車也打不到,兩人選擇多走幾步路乘公交。
在外面玩了一天,步數一萬一萬地刷,饒是兩個精力充沛的高中生也累壞了,果不其然,一上車就開始打瞌睡。
臨近十一點的公交末班車,車廂裡空空蕩蕩,冉離憂和賀嘉樹坐在最後一排,相互靠着睡着了,前者懷裡還抱着一束花。車輛平穩行駛,窗外的景色忽明忽暗,車内廣播标準的普通話時不時在頭頂響起,遙遠又虛幻。
似乎留下了不錯的回憶……冉離憂迷迷糊糊地想。
“困死了……回去睡覺了,明天見。”上樓前,賀嘉樹揉着眼睛對她揮手道。
作為一個i人,在人堆裡待了一天,疲憊感如海水漲潮般襲來,冉離憂現在也隻想趕快回去休息。走到小區門口,開車來接她的是管家,看到她手裡那一大束玫瑰花,鏡片差點碎一地。
誰膽子這麼大,敢泡自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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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修,賀嘉樹人剛到座位,王小紅就迫不及待地圍上來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賀嘉樹一臉莫名其妙地放下包。
“約會啊!别告訴我你生日不請我不是跟對象約會去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哦,确實不是。”
“那你怎麼過的?”
賀嘉樹目光移向周圍,“沒必要告訴你吧。”
王小紅的表情有些受傷:“哈?”
察覺到自己這麼說似乎有些無情,賀嘉樹補了一句:“并不是和對象約會,但我的确和别人單獨出去玩了。”
單獨出去玩?那不妥了!
王小紅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又重新滿血□□:“祝賀你!你很快就要脫離我們阿宅陣營,成為一個死現充了!”
“謝謝,把死字去掉,我也不是什麼阿宅。”
此時的賀嘉樹并沒有把王小紅的話當回事,更不會料到冉離憂後來會因為這件事和他鬧掰。
他并不想真正對誰告白,并且從來都沒有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