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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仁波齊是岡底斯山的主峰,位于阿裡地區普蘭縣境内,海拔6656米。
第二天上午,兩人從拉薩市内出發,下了雅葉高速,由318國道轉入219國道,一路向西,途徑碧綠如松石的湖面,深而寬闊的峽谷,還有蒼茫的草原,風光無限。
中途下車吃飯的時候,冉離憂忽然道:“下一段路我來開。”
賀嘉樹十分意外,“你考駕照了?”
她從外套夾層裡抽出駕駛證,單手翻開,給他看了一眼。
“什麼時候考的?”
“曠課的時候。”
賀嘉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就說冉離憂之前怎麼老不來學校,估計早就想好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旅遊了,考個駕照以備不時之需。
隻算開車的時間,全程大概17個小時,兩人換着開,一個人開車,另一個就坐在副駕上看風景。這一帶八月份大概晚上九點天黑,入夜後,在沿途小鎮的旅館歇下,睡一覺再重新出發。
自駕的終點是岡仁波齊山腳下的一座小鎮,名叫塔欽。
在供氧酒店停好車,辦理入住,清點了一遍轉山的裝備,兩人在樓下吃過午飯,朝着景區出發。
進入景區後,賀嘉樹像個來春遊的小學生,看什麼都覺得新鮮,每個經筒都要用手摸着轉一下,還非要拉着冉離憂自拍。照片上,兩個戴墨鏡的人,一個龇着大牙,一個抿着嘴唇,沒頭腦和不高興。
到達經幡廣場的時候,在這停留的遊客比較多,賀嘉樹e屬性大發作,見到個老外就要問人家“where are you from”,跟着一群藏族小夥在廣場上撒龍達,方形的白色紙片在空中飄灑,好像一團團飛雪。
徒步的路上,兩人還看到許多虔誠的朝拜者,他們大多是藏民,走一步跪一步,五體伏地磕長頭,向神明訴說自己的祈願。
在他們的信仰裡,這裡是世界的中心,神山有着可以扭轉時空的力量,轉山一圈可以洗清一生的罪孽,轉山十圈能在五百世輪回中免受地獄之苦。
冉離憂不是教徒,也沒有宗教信仰,但她并非别無所求,她來轉山,為的是看清自己的内心。
徒步本身又累又漫長,好在周圍的景色一直在變化,能轉移一些注意力。
來到一處小溪,兩人踩着碎石過河,路邊有幾隻牦牛,其中一隻黑白相間的離得最近,靜靜站在原地看他們。
賀嘉樹對它道:“你瞅啥。”
冉離憂:“……”
放過它吧,它隻是一頭牛。
賀嘉樹顯然不想放過,“想跟super idol合照是吧,來,藏區的粉絲有福了。”
接下來的路上,此人就這樣樂此不疲地和牛合照,和羊合照,和鳥合照,和狗合照,和土拔鼠合照……非常喜愛小動物的小哥哥一枚。
他還特别喜歡土拔鼠,看到一隻就走不動道,招呼冉離憂過來看,後者隻好停下來,就當休息了。
肥嘟嘟的土拔鼠,長着大龅牙,棕色的短毛看起來很密實,尾巴粗粗一條垂在屁股後面,在草地上探頭探腦,還有互相打架推搡的,憨态可掬。
兩人附近就有一隻呆呆的土拔鼠,站在石頭上看着往來的遊客,有點傻狍子不怕人的感覺。賀嘉樹掰了一塊餅幹,企圖喂給它,被冉離憂打掉手。
“有病毒,别碰。”
“哦……”
賀嘉樹讪讪收回手,自己把剩下的一點草莓威化餅幹吃了,還給她遞了一袋新的。
忽略徒步的累,越看越像帶小學生出來夏令營。
又走了三個小時,大概八公裡,賀嘉樹開始喊累了,跟在她後面亂叫。
“俺不中了……不中了……”
冉離憂轉過身問他:“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渾身都不舒服,”賀嘉樹神色虛弱地坐在路邊,扶着額頭,“感覺快暈倒了。”
冉離憂在他旁邊坐下,把保溫杯拿出來,倒了點溫水給他喝。
“好難受……”
他喝了水,咳嗽了兩下,靠在冉離憂肩頭,可憐地哼哼,不知道是不是高反變嚴重了。長期在低海拔地區生活的人,來到高原後多少都會有點高反,隻是程度的輕重不同而已。
冉離憂有些擔心,讓他靠着自己閉目養神,把他的左手抓到自己面前,捋開袖子看手表上的數據。
心率,正常。血壓,正常。血氧,稍微低于正常水平,和她差不多。
冉離憂:“……”
在裝什麼?
賀嘉樹的手指緩慢移動,反手和她十指相扣。
“在想我的事?”
此壞鼠隻是想趁機撒嬌而已。
冉離憂懶得理他,把氧氣瓶怼他臉上。
賀嘉樹牽着她的手,吸了兩口氧,完事以後還要繼續貼臉:“媽媽。”
冉離憂:“……你再這樣我就給你一巴掌。”
賀嘉樹:“謝謝媽媽,我準備好了。”
冉離憂:“……”
那算了,打他隻會讓他爽。
她請問呢,這個賀嘉樹缺氧是全缺在大腦這一塊了嗎,還是下飛機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