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光線昏昧的卧室裡,她背靠在他懷裡,他的氣聲清晰入耳,震在莉芙拉的耳畔。
“你指什麼?”
她微張開嘴,還沒問出心裡的問題,就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時哽住,眼淚直往外冒,她不由自主握住他摟着自己的手,掐了下他的指尖,“你知道我的存在…”
悶不吭聲的頂撞讓她的話音破碎,莉芙拉死死咬住下唇,可憐兮兮地回頭看了眼。
艾爾海森身體也在淌汗,裸露的皮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壓低下颌,輕柔地含吻她的唇,而後更緊地擁住她,埋進她濕熱的頸窩裡。
“嗯,顯而易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聲音模糊地傳出來,有些沙啞。
莉芙拉忍不住回憶起最初來到須彌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但你還是聽從祖母的話,把我當成真實的存在嗎?”
“真實?很難得,居然會從你口中聽到對于真實的理解。”
艾爾海森的動作仍舊從容不迫,輕易就讓她繳械投降,在他懷裡顫抖得不成樣子。
她眯着眼,神情有些恍惚,底下的手握住他的,帶着他在自己敏感的皮膚上摩挲。
“因為我原本不應該存在,也就是虛無的。”她感受到他粗粝指腹的揉弄,禁不住仰長了脖子,身後的他輕聲笑了一下。
艾爾海森說:“單論存在的話,你确實真實存在。你所說自己為虛無的依據是什麼?”
“我本不該存在你的世界。”她回過頭,依戀地蹭了蹭他的臉頰,在他鼻尖親了下。
他眉梢一挑,“我不是很理解你說的‘本該’是什麼意思,你在用上帝視角看待這個世界,然而我隻是普羅大衆中的一員。”
“怎麼了?天才艾爾海森也有無法理解的事了嗎?”莉芙拉笑了笑,覺得有趣。
黑暗中,他的瞳眸出乎意料的亮。
艾爾海森單手撈過她的腰,重新與他緊密貼合,低聲道:“天才是你對我的刻闆印象,我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我也具有犯錯的權利。”
“…隻是調侃你而已,不用那麼較真吧?”她故意發出破碎的叫喚,笑着吻他的唇。
他垂眸,眼睛淡淡掃過她含笑的臉,拒絕了她的吻,同時抽身離去。
“所見即為真實,我認為那是庸碌者的發言。一般來說,能夠獨立思考的人會自行判斷究竟什麼是真實。”
艾爾海森把她抱起來,遏止了自己的欲望,扯了毛巾為她擦拭身體。
莉芙拉視線忍不住望向他的某處,頭皮發麻,她意識到自己的言論惹怒了他,便湊上去貼住他,“别這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所以我在你心裡是真實存在的。”
“不然呢?”他沉靜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是洞悉一切,把她完全看穿了。
她反過來哄了他好久,艾爾海森才摟着她重新躺了回去。
簡單清洗過後,莉芙拉渾身散架一般難受,靠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到了半夜,她覺得魔神殘渣都被徹底排除體内了,多托雷也獲得了相應的實驗成果,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對勁。
一片寂靜中,她冷不丁擡起腦袋,忽地聽到脆生生一聲響,她愣住。
“…艾爾海森?”
他一言不發地翻身下床,一隻手捂着下巴,莉芙拉連忙抱住他的腰。
“抱歉,你骨頭斷了嗎?”
艾爾海森瞥了她一眼,看起來沒什麼情緒,“這是你希望的結果?”
“當然不是,都是我不好。”
她見他臉色相當冷淡,與捂着下巴的動作格格不入,強忍住了笑意,爬過去坐在了他腿上,用自己手将他的手取代,輕輕揉了起來。
“說吧,是什麼事讓你在半夜不睡覺來撞我的下巴。”艾爾海森單手虛扶着她的後腰。
莉芙拉讪讪一笑,繼續按揉,“你是不是也知道是多托雷把我關起來了?”
“嗯。”
她瞄了眼,他神情依舊平靜,于是她接着道:“其實是我答應他的。”
“你認為他可以治愈魔麟病?”
莉芙拉看了眼他的下巴處,紅印漸漸消退,她摟着他的脖頸倒下去,躺在被窩裡,黏糊糊地舔舐他的唇,聲音微小:“至少我感覺我的病真的有所好轉,雖然我受了點苦,但他得到想要的就放我離開了。”
他的唇菲薄,唇齒間有股淡淡的味道,她明目張膽地伸出舌尖,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反應,而後緩慢地抵進他的口中。
艾爾海森一般會允許她的某些特殊癖好,除非她做得太過,他或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容忍度正在被一點一點放大。
他說:“是嗎?那真是值得慶祝。我們不如聊聊你身體裡的魔神殘渣是如何清除的?”
聞言,莉芙拉震驚地推開他,“你的反應超出我的想象了,你是怎麼發覺的?”
艾爾海森總說自己是個普通人。
可你看看,他這幅樣子哪裡像個平平常常生活的普通人?他甚至能發現提瓦特法則之外的事情。
他似乎對她的驚訝有些想笑,伸手抹去了她唇瓣上晶瑩的水漬,輕聲道:“我和你已經足夠親密,想發現這些并不難。”
況且她并沒有刻意隐藏自己身上的秘密,艾爾海森習慣尊重他人,原本無意探究。
莉芙拉扁了扁嘴,眼神疑惑地在他臉上逡巡,難道是她剛剛用治愈魔法被他發現了?
“我的下巴本來就沒事。”他忽地道。
她又一次發出震驚的驚歎。
有必要表現出這麼驚愕的模樣嗎?這看起來像是對他智商的蔑視。
莉芙拉說:“用魔法清除的。”
“哦?魔法是不同于元素力的力量。”
她喚出法杖,“對。”
身為魔法使,她需要用到法杖施展魔法,通常她是法杖不離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