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一切過往也到了該被斬斷的時候。
“傳說建木是連接着天地的神樹,有起死回生的再生之力,寓意着新生的希望。”在火宅佛獄最大的資源接收點陣盤外,戮世摩羅招手,一小截翠綠的樹枝出現在他的掌心中。仔細一瞧,那上面還長了分叉,有兩三片拇指大的樹葉和一根新芽,濃郁的生命氣息自樹枝中源源不斷逸散而出。
這是他付出了極大代價從老冤家那兒得來的。
“壞人有壞人的底線,比如我——我向來說到做到。”戮世摩羅讓别黃昏幫忙搭把手,把氣息奄奄的魔王子放在那塊陣中心的黑色石碑前躺着,後又将旁觀等待着的三人屏退在陣盤外,自己則把那支樹枝放在魔王子尚且還算溫熱的軀體上立着。
“作為一種不可再生資源,我們必須得好好利用魔王子最後的價值。”
說是榨幹也絕不為過,但考慮到魔王子本人的自尊心,戮世摩羅特意給這行為添了一層外衣。自導自演,聊勝于無,反正魔王子也不可能擁有自尊心這種東西。
将建木樹枝放好後,又割破手腕血管給予血液澆灌,戮世摩羅後退兩步,聚起力量開啟陣法,龐大的詭異符文自被調整了方位的各個殘缺石碑中浮現,繞着魔王子的軀體規律漂浮。
他循着記憶舒展雙臂,念出過往隻有佛獄祭師擔任的祭祀長詞——佛獄祭師本與王權天授有關,但火宅佛獄極差的環境讓民衆不再信天,祭師的職位也就成了個被王剝奪了實權的擺設。
建木樹枝被綠色光團和血液包圍,受到力量催化開始一點點變大成長,樹根紮入屬于火宅佛獄的土壤中,樹幹則依附纏繞着魔王子的軀體,直至隻剩下胸部以上的部分軀體,而後茁壯成長,探入空中數十丈。
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内,它由原本雙手可籠罩的小樹枝變成了此時拂櫻三人面前的參天大樹。
突然,依附在地面的原生綠植瞬間幹枯,大地開始劇烈震動,河水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在四魌界這整個境界外,原本統一聯系着的四個國家因某種強大且神秘的力量的幹擾,處于最底層的火宅佛獄被剝離,綠色的結界緩慢包圍整個境界——這是資源供應為切斷的表現,此時的火宅佛獄已經徹底成為了遺棄之地。
拂櫻看着這些變化,默默在心裡祈禱儀式能夠順利完成。
建木吸取着作為供養的魔王子的力量,發出熒綠色的光芒,綠色的光圈從建木根部往外放大,被光圈籠罩的大地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草木紛紛彈出土壤開出五顔六色的花兒,小溪内流淌出清澈的水流,由高向低奔騰,彙聚在河道中。
天空不再昏暗,大地不再幹枯,河水不再渾濁,火宅佛獄不再是其他三界的垃圾場,而是真正成為了一個獨立境界!!
至于其他三界?
等他們發現變化想要查看之時,能不能找到已經完全脫離四魌界的火宅佛獄,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拂櫻對此很滿意,其他三界的死活關火宅佛獄什麼事。
“怎麼樣,可算滿意?”完成這項浩大工程的戮世摩羅此時臉色慘白,像塗了厚厚脂粉的女子,幾近白無血色。喂養了自身太多血液給建木,此時的他失血過多,往後一段時間内大概是不能四處蹦跶了。
“我發自内心地感謝你,戮世摩羅,你為佛獄做的一切,拂櫻會永遠銘記于心。”
“诶,男人的嘴上功夫往往比女人還要好聽。我要的可不是你的一句感謝,我要的是你這麼個朋友。”
“......我們還能是朋友?”
“怎麼就不能了?你情我願的事,王母娘娘來了也不管用。”戮世摩羅朝着拂櫻的方向伸出一隻握緊成拳的手。
“好,那我拂櫻就交定你這個損友了!”猶疑再三的拂櫻最終定下主意,走上前來伸出手臂,一拳碰在戮世摩羅的拳頭上。
承受巨力的戮世摩羅體虛,往後踉跄幾步,差點倒了下去。他大叫着控訴拂櫻的粗魯行為:“哎哎,輕點兒!輕點兒!”
“你最好不是想一拳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