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戮世摩羅來到曦和頂與事先接到信函做好了準備的皇旸耿日對接時，凝淵跟着當跟屁蟲，跟屁蟲旁邊還有一個跟屁蟲。

沒錯，說的就是你，赤睛。

“阿爸，我們現在去哪兒？”小青年不能很好地控制一身力量，鹹魚似地捧着半個西瓜，邊吃邊走。他撥弄着手裡的木勺，透亮的西瓜汁流了滿手：“赤睛他現在很無聊，無聊到想要變成小火龍去搶劫公主。”

化作人形手持佛珠的純白青年瞥了瞥身旁的人，淡定回言：“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

“不要擔心，不會讓你繼續無聊的。”戮世摩羅打開空鏡大門，頭也不回，邁步走入：“這就帶你們去打打怪升級——”

一念之間中，陰暗灰冷的風穿堂而過，空空嗚咽之聲經久不衰。

“你是誰？”殊十二躲在嶙峋怪石後，怯生生地。

“哈——我也不清楚我是什麼人。”戮世摩羅笑一聲，踱步走至殊十二前方，壓低嗓音誘惑道：“小朋友，我是你母親的屬下。”

“這是你母親以前交給我的信物，見它如見戢武王。”殊十二不信，正欲開口回絕，戮世摩羅早已料想此子心智早熟不是凡人，從袖裡乾坤中拿出玉辭心之前交托的信物。

那是一串精緻小巧的發鍊，看起來并不是戢武王會使用的裝飾品。

“這是鑲命女的發飾，是戢武王珍視之物。”

“戢武王已死，我另謀他處，但感念她還有後人存續，便前來這兒瞧上一眼，看望一番。”

戮世摩羅以手撫面，看似情緒傷感，實則如何，憑殊十二現在的功力也看不出什麼。但殊十二能從那串發鍊上感受到一股非常親密的氣息，那是來自殺戮碎島王族的氣息。

“不久前世宰出去了，現在不在一念之間。”殊十二伸手摸了摸那串發鍊，将它推回到戮世摩羅懷裡：“哥哥你快離開這裡，不能被世宰發現。”

“小小蠕蟲，何足為懼？”

戮世摩羅趁機捏了一把小孩兒臉頰上的軟肉，感慨聖子不愧是聖子，即使身在無間，仍心向光明，善意不減。他不着痕迹地觀察殊十二，渾身灰撲撲的，衣衫破爛，裸露在外的皮肉上布了些傷口。

“這是療傷藥。”

戮世摩羅伸手把殊十二摁住，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療傷藥膏給殊十二塗上，又變戲法似的拿出根糖葫蘆塞到殊十二手裡，“這是糖葫蘆。”

“......糖葫蘆？”

“蟲子真這麼窮酸，連買件衣服的錢都沒有？”戮世摩羅點點頭，又槽一句：“未免那蟲子發現，就委屈你繼續這個模樣吧。”

抱歉喽，翠花，你托我給你兒子帶的東西怕是交不出去了。

“哥哥，你見過我的兄弟和父親嗎？”帶着戮世摩羅在一念之間裡閑逛參觀時，殊十二擡首仰望比自己高大太多的青年：“他們還好嗎？有沒有想我？”

“我還沒去見你的父親和小弟，不過你放心，他們過得可比你好多了。”

“原來我是兄長嗎？”殊十二吃着糖葫蘆，又問道。

“嗯。”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兄弟，不，我的小弟和父親都安然無恙，這就已經很好了。”

“你不恨嗎？恨自己出生即分離，恨自己與小弟迥然不同的待遇。”

“十二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