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恒把一半的名單從文件上删除,隻保留了剩下一半,順便把死去的那些人都安上一個越獄的罪名。
一頓操作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才應該是最适合坐進監獄的那個人。
又一周後,上層突然發來通知,要他兩天後接待一下不凍港來的生物實驗組。
淩晨的時候,監獄來了幾個人。
紀倫剛下車,就發現了一絲絲不對勁:“這個牢房是什麼布局?”
“我們進門兩邊就是監獄,怎麼了?”監察部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裡……很安靜。”
“我們都是有嚴格的規章制度的,他們現在應該在睡午覺吧。”
紀倫皺了皺眉頭,快步走了幾下走到監獄裡面,一把拉開監獄的大門,他被刺激的味道一下推的往後走了幾步:“監獄長?!”
檢查部長和幾名衛兵趕進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沖天靈蓋。
陸景恒被吵得睡不着,快步幾下走到門口,和幾個人眼對眼。衛兵刷一下舉起槍:“别動!”
他一怔,迅速把手舉起來:“我就是監獄長,不是囚犯。”
紀倫驚訝地擡起頭,樓頂的表層褐色,像是血液滲透的痕迹:“你們這裡是發生暴亂了嗎?”
陸景恒思量半秒:“是的,他們都很殘暴,自從我的同事死後,他們暴動更加頻繁了,所以我讓仿生人鎮壓完了。”
紀倫推開他走了進去,裡面就是普通的監獄模樣,隻不過犯人的臉色毫無血色,甚至可以用蒼白來形容。
按照上一次到這裡的實驗數據,不應該啊?這些複制人身體應該很好才對。
他走到二樓,這裡隻有一半人。
他走到三樓,這裡直接沒人。
頂樓,籃球框下面,樓闆全被血液染成褐色,從屋頂邊緣往外看,累累白骨都在下面,還有一個獄警穿着制服被挂在牆上搖晃。
這就是個人間地獄。
這裡也不是什麼人間。
這就是地獄,十八層。
那個監獄長看着年紀也不大,甚至可以說算小,到底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呆下去的?
他突然發現一個貨櫃,打開,隻剩下了幾包營養液,而樓下再少也至少有幾十個人。
而這個營養液,應該是由于疏忽或者貪污,沒有補給到位。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們來,陸景恒和剩下的囚犯,很可能就要活活餓死。紀倫迅速下樓報告了情況,接着監察部長也來不及震驚了,趕緊招呼了幾輛車,把陸景恒和剩下的囚犯全部帶走,這個監獄和剩下的仿生人也決定不要了,當場爆破。
陸景恒走上大貨車的那一瞬間,舒适的适度和空氣滋潤他的皮膚,他沒緩過神來,一下子暈了過去。
複制人喝營養液就算了……他一個年輕小夥,還是需要營養的年紀,根本扛不住。
紀倫看着一車廂的囚犯,眼裡閃着别人眼裡沒有的絕望,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敲了敲車門。
“我看你們樓上的監獄挺空蕩的,你們其他人呢?”
囚犯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大吐苦水地把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
不料這個人張嘴的第一句話卻是十分興奮,面帶微笑的。
“也就是說,你們已經被篩選一遍了?”
他看了看周圍聽得被吓傻的小夥子們,笑了笑:“吓人嗎?但當年真的是這個樣子,早期殖民,每個星球都多多少少發生過一些很殘忍的事情。”
雪風中,火柴在劈裡啪啦作響,馬術不自覺地想擠到袁淩從身上。
袁淩從小聲吐槽道:“你……别擠了……别把我擠出去……好冷……”
陸景恒醒來第一就是沐明。
這個醫生非常的……美麗,漂亮,溫柔……全世界人類的美好品質,仿佛都可以集中在這一個人身上。
“你醒啦?你的脖子長了一個良性腫瘤,我已經給你切掉了,你現在身體很差,要好好休息。”
接着她就出了去,臨走還不忘記叫個護士進來給他換輸液瓶。
這個人美好的像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人間,這裡會把她污染壞的。他想到,病房裡沒有花,倒是有一個文件傳到了他的通訊器上。
“你涉嫌謀殺,恢複後請立即上報總部。來自監察部門”
陸景恒果斷按了删除鍵。
他們是最沒有資格指控他涉嫌謀殺的人。
護士換好輸液瓶後沒有關上門就出了去,因為要給他拿病号服換。
外面,一陣密集的說話聲突然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