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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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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紅玉軒,由莊與帶路,他們沿着遊廊向上,又過空中長橋。

這空中索橋在九層高樓上,懸空而建,有數丈之長,用半透明的青玉石塊鋪成,中有間隔镂空,以細鍊鎖連,兩側懸索扶欄亦是細鍊穿成,走上橋端,如行空中,長橋會随步伐力道搖晃輕擺,一般人還真輕易不敢走過。

莊與和景華走上長橋,青玉索橋随着二人步調輕搖微蕩,而橋上人步履穩健,翩翩亦然。橋面并不寬敞,但景華偏要與莊與并肩而行,左右懸空可見,底下就是繁華笙歌,四周懸垂的花燈流轉璀璨。

景華看身側人,莊與在齊國行走,也随這裡的愛好,穿着華麗,織金綴錦,在這煌煌燈火間流光溢彩,很有貴公子的風姿。

這一路走來,他沒有跟他說過話,其實景華察覺得出來,莊與對他很有好感,但那些好感都隻是點到為止,其實如今就連景華也搞不清楚他對莊與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謀劃,可又不自覺地想要親近他,試探他,他感受的到,莊與似乎也在被這種矛盾的感情困擾。

他們二人之間,關系無法純粹,有的話不能說破,有的事也不能做絕,所以兩個人都隻好裝糊塗。偏偏,景華的裝糊塗是明知我不能和你好但我非要同你親近,而莊與的裝糊塗也是明知我與你相談甚歡卻要跟你保持疏離,兩個人的糊塗沒裝在一條道上,景華想和他實質的相對,做那快意碰撞的局中棋、手中盞,莊與偏非要和他隔着距離,做那如霧缥缈的雲端花、鏡中月,那滋味在景華心頭懸着吊着,就如這空中長索,搖曳不止,卻又讓人把持不住。

長橋搖蕩着,兩個人的衣袖随之搖曳,快到中間的時候,長橋搖晃得更劇烈了,兩個人的衣袖在搖蕩中碰撞在一起,四面燦爛奪目的燈火光彩陸離,那種搖晃和眩暈幾乎讓人生出一種懸空失重的感覺。

景華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莊與的手腕,兩個人停在長橋中央,莊與比他多走一步,長橋的搖晃與他而言不過爾爾,他是因為被握緊的手腕而不能前行,他回身看着景華,景華噙着笑意說:“晃得頭暈,緩緩再走。”

莊與想抽回手,被景華把着手腕不放,非但如此,還将他的手舉起來觀賞般地細瞧,莊與感到冒犯,想要掙脫回來,景華卻盯着他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問:“這扳指怎麼又戴上了?墨玉雖好,但色太沉,不配你。”

莊與扯回手,背在身後藏進袖子裡,他在袖子裡握緊手指,面色不悅地跟景華道:“配不配的,我偏愛這個。”

但是他也沒一個人往前走,站在原地等搖晃的長橋平緩下來。

景華在等待裡和他一起看着底下的繁華,又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就給我供了十盞燈,還把我的名字擱在了你旁邊呢?”

莊與道:“如果沒有記錯,這個問題我已經給過殿下解答了。”

景華問:“隻是如此?”

莊與淡笑:“有太子殿下的名諱高居燈榜,為紅玉軒揚名,天下其他貴族富商自然趨之若鹜,到時别說十萬金,百萬金我也賺得。”

景華說:“賺了也不是你的,紅玉軒賬目齊宮盯查得很緊吧。”

莊與看他道:“早晚是我的。”

景華信他這話,可仍是笑問:“再沒有别的麼?”他走近,垂眼看他,低聲問:“就沒有半分私心?”

莊與呼吸一凝,猛然攥緊手指,他擡眸,迷離璀璨的光影流轉在他眼底,碰上景華的眼神,景華的曈眸在斑斓光影中呈現中金珀一般的顔色,目光卻很深,像是已經看透了他的心底事,他倉促地垂眸,很快的說:“沒有。”

他的聲音很低,配合他回避的目光,實在像極了心虛的狡辯。

景華低笑出聲,又長長的歎氣,呵氣如聲地念道:“阿與啊……”

莊與耳鳴目眩,心慌意亂,指尖掐痛了掌心,他在這一刻幾乎想要轉身而逃……但是他沒有動,他又看回景華,目光熠熠,期待着聽他說出些什麼來。

景華與他對視,他沒有即刻就說,絢爛的流光在他瞳中收縮變幻,在短暫的閉眼之後,那種讓莊與驚心動魄的目光消散了,蕩然無存。

景華眼角下壓,似真非假地含笑委屈道:“阿與啊,你可害得我好慘,紅玉軒供盞奉名的談論傳到天子朝堂,彈劾谏議我的奏疏堆滿了天子案牍。我來齊國,本是與你分開幹系的,如今可好,我越發沒理說清了。”

莊與望着他,良久,冷眼一笑,含諷帶譏:“那可真是太好了。”景華神情微不可察地一僵,莊與冷面道:“一座長橋便能讓殿下畏足不前,幾盞奉燈便讓殿下危如累卵,我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景華知道他生氣了,但是他心中也有不快:“真沒良心,我在齊國處處幫你,阿與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莊與道:“殿下進退自如,手段了得,是出手相助還是借勢得利,殿下自己心裡明白。”

景華氣笑了:“秦王陛下怪會翻臉無情的。”

莊與看着他,笑吟吟的,他走近一步,有恃無恐地說:“殿下不悅,可以殺掉我呀。”

景華目色一沉,莊與後退,分開二人之間的距離,他面上仍笑,笑意卻疏離淡漠:“殿下利用我,我也利用了殿下,今日在這兒,我們兩個誰也别算誰的賬,我與殿下本就道不相同,勢不兩立,何必非要勉強談論情意,讓彼此難堪難受。”

他垂掩在袖中的手緊緊摸着墨玉扳指,人繼續地往後退了一步:“就到這兒吧,從今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各行其道。”

言罷,莊與利落的轉身,往長橋那端走去了。

景華望着他,眼神冷了,就到這兒吧,呵!就到這兒吧……他已經不止一次和他說這話了,太子殿下幾日的郁悶醞釀,終于在此刻,他在這鐵石心腸的話裡,在這搖蕩的長橋上凝成了狠,他忽然腳下用力,長橋劇烈地晃動起來,莊與在晃蕩中被迫停下腳步,把住細索扶欄,回身錯愕地看着作壞的人。

景華學着他,也那麼笑吟吟的,在搖蕩間負手而立,莊與眉頭輕皺,左右兩側便是懸空,稍有不慎便得墜落下去,這人卻不知犯了什麼抽,把這長橋故意晃狠了不算,也不借着力扶着,還笑。

非但如此,莊與見他竟邁步朝自己走了過來,身影跟着長橋左右搖擺,衣角已然掠出長橋去,莊與心驚膽顫,幸好他才走了幾步,二人離得不遠。景華走近到他面前,莊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捉住那片飄蕩的衣角……

景華先一步把住了他的手腕:“不是要橋歸橋,路歸路麼?”

莊與面色憤惱:“……你個瘋子!松開!”

景華渾賴地咬着笑說:“休想。”他也有恃無恐:“說好帶我來把酒言歡,哪有丢下人自己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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