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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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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姒收拾醫囊的手指陡然一停,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她擡眸,看着譚璋,又看顧傾,問他:“你們在說什麼?”

譚璋聞言似是恍然明白了,他坐端正了,碰上顧傾使眼色的目光,故作驚訝道:“哦?原來重姒姑娘也要瞞着麼?”

重姒站起,袖風拂動燈燭,光影搖曳不止,她走過來,看着二人:“你們瞞了我什麼?”看顧傾:“别讓我翻臉!”

顧傾心慌意亂,他本來想慢慢告訴她的,這會兒被譚璋這麼一搗亂,盤算好的話也全都亂了,他怎麼不知道宋譚璋竟是如此腹黑的一個人!他緊着安撫重姒脾氣:“你别急,你先坐,我這兒慢慢給你說……”

重姒未動,冷冷瞧着他,顧傾搓着手,撿拾着言語道:“這次請你到宋宮來,的确是因為宋王中蠱,請你前來醫治,再就是…就是……”他擡眸時撞上了重姒冰冷認真的目光,不敢再編謊話,垂眸如實道:“再就是,想借你的關系,請秦王來宋宮一趟……”

“啪!”重姒扔了手裡的扇子,扇子撞倒了燈燭,燭火噗嗤熄滅了。

她不再看二人,轉身往外走去。

顧傾快步追出來,也不敢真的攔她,跟在重姒後面道:“阿姒,你可知,帝都那些人連書上奏,請天子廢儲另立!”

重姒遽然停步,回頭看着他:“你說什麼?”顧傾左右看過,這裡是宮道,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道:“你跟我來。”

清涼殿是宋王給重姒收拾出來的住所,是個清淨的院子,回廊和檐下懸着六方宮燈,風回吹起長穗,落下簇簇光輝。

顧傾讓宮娥宮侍都退到院外去,關上了門,坐在燈下,跟重姒詳盡道來:“你還記得我之前給你提過的祁家舊案麼?那不過是世家老臣們拈起來的火引子罷了。天子門戶外諸侯自立,天下朝堂上世家盤踞,諸侯與世家又千絲萬連盤根錯節,站在阙樓明堂上瞧是繁華庇眼,然而這一切要已經是空中樓閣,那樓閣底下的梁柱早就已經被腐蝕殆盡!世家鞏系家族利益更甚大奕,諸侯仍向天子跪拜,但誰看那九重阙時不是虎視眈眈?可這是大奕朝百年的積弊,從祁家案中,太子便知,他不能大刀闊斧的變革,護城統領尚能通敵叛國,那堂下的世家老臣們根本不會讓他撼動自己的權益!是以往後太子便在朝堂上收斂鋒芒,奔波諸國,籠絡勢力,又助秦強大,為的便是‘借刀殺人’。”

他看重姒:“阿姒,若抛去私情不談,太子布局十年,棋行雖險,可若事成,秦王便是吞伐諸國的逆臣,太子殺之天經地義,逆賊亡,世家危,而後諸國歸服,他根基穩固,又是天家正統,再想變革,還有誰能置喙麼?”

燈燭搖晃着,重姒陷在那燈影裡,沉思不語,顧傾繼續道:“然則,那些世家老臣在堂上某事多年,又豈會看不透太子的打算?明知刀懸頸側,又豈會坐以待斃?今年吳國蓮花會上,太子殿下一時任性,請秦國莊君與他并肩高座,他們便拿着此事大做文章,又把十年前太子送秦王回國、又讓他代為調停燕樓戰争的事情也翻出來添筆加墨的議論,後來齊魏之戰,秦王也是用的調停名義,但這根本就是他自己說的,也被拿來大扣罪辭!齊國中秋宴,太子與莊君又同堂出現,不僅多次舉止親密,還牽連到齊國君後毒斃案,那折子和彈劾便更離譜,說太子與秦王暗通曲款,又說太子結黨營私圖謀不軌,反正什麼罪責罵名,能想得出來的都可以往上寫往外說。後又翻出祁家案,說秦王比之梁國國君不敬之言,不知猖狂多少!質問太子為何不問罪秦王反而親近以待,太子這般朝令夕改忠奸不辨,當年的賢王忠臣死的是否太過冤屈!世家臣子翻着卷宗,群情激憤,還說大奕自來立賢不立嫡,請天子另擇賢明立儲!”

“呵!”重姒聞言隻覺得好笑,嫡長的風氣不正是世家帶出來的麼?當年他父皇并非嫡長,就因為他是嫡次子,便不知被戳過多少脊梁骨,景華出生之後,也是老臣請奏,說是嫡長正統,三歲便被立為儲君!如今又說什麼立賢?

她心中有氣,看顧傾的時候眼神便兇:“所以?太子殿下覺得秦王害了他名聲,要把他诓進宋宮來殺給天下看麼?”

“不不不不當然不是!”顧傾連連擺手道:“太子當然不會真的要他性命,就是…就是想逢場作個戲給他們看……”

“做戲?”重姒忽而一笑,倒是明白過來了,“還不到時候,他還舍不得殺秦王,但是他得在天下人前撇清他跟秦王的關系,破除那些困擾這他的流言蜚語,所以用宋國編了個籠子,想誘他進來做場戲給别人看……”

顧傾審着她的神色緩緩點頭,道:“秦王進了宋宮,暫住一段時間,消息放到秦國去,秦國肯定會遣人來要人,那時兩邊堂上争辯一番,再打一場,叫他們把人好好的救回去,這宋國與帝都就隔着一道高牆,是做戲,也是震懾。”瞧她一眼,又道:“這主意也是譚璋中蠱之後殿下想出來的,雀栖下了毒,她當日便認了,也認了自己祁家女的身份,她撇清了秦王的幹系,說這毒是她為自己的私仇下的,秦王并不知曉,但她畢竟是秦王手下的人,要是硬扯,那關系也能扯得上……”心虛得又看她一眼:“所以殿下叫我透消息給你,隻渾說是蠱毒,再提雀栖的名字,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秦王待你猶如親眷,若他知曉此事,也必不會讓你孤身前來……再往後,隻要将秦王留在宋宮,後來的事兒都好辦了……說來,也是機緣注定,若秦王不讓雀栖來宋,或者雀栖也不是下毒的祁家女,也不會有此計了。”

“哦?原來這都是秦王咎由自取啊!”重姒冷笑,理過衣袖,露出一截墨玉手镯,譏諷道:“好一個巧思妙計啊!”

“哎!阿姒我不是這個意思啊!”顧傾急得起身道:“我是說,時機巧妙,太子殿下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脫困……”他看着重姒:“阿姒,這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讓我把前因後果都清楚的講給你,到底如何抉擇,還是看你……”

重姒沒有說話,她撐住額角,默然的望了會兒虛空,自嘲而笑,景華的這般心思,她果真是全然不曉麼?那夜在江上與莊與談話的時候,她難道就沒有刻意引導的用心麼,她說别人,自己又何嘗不是虛僞至極……

她歎着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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