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照在公爵宅邸的草地上。
陸知潼正在與廚房的女仆大眼瞪小眼。
原因無他。
希露兒過了午飯點還未回來,她有些餓了,跑到廚房找吃的,沒想到這裡竟然不是莉莉絲在值班。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合理,她倆有事一般一起出門。
公爵家今天應該是要開什麼家宴,廚房裡的菜品琳琅滿目的,擠滿了整張桌子。
不過也不管她的事。
再次察覺到女仆的視線,陸知潼尴尬地放下了爪中的糯米糕。
間接性社恐又犯了。
好在她也吃的差不多了。未等到女仆開口,小黑龍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最近身體餓得特别快,她敏感地察覺到了一絲進階的苗頭。
陸知潼從未經曆過進階,但從石館的傳承記憶得知進階是個痛苦的過程,無論是大量的魔力損耗還是精神領域的擴充帶來的折磨都不是好受的。
關于這個她還有一些問題想問羅琳。
但羅琳那個狡猾的女人,說着有事情寫信給她,也不看看她這樣能寫信嗎?
愁眉苦臉的小黑龍爬上了房頂曬太陽。
屋内冷氣太足了,凍的慌。
平日冷清的中廳的會客室傳來了酒杯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公爵宅邸格外清晰。
陸知潼倒挂在房檐上,向下伸了個頭,正好能從窗戶的上側看到室内。
長方形的浮雕木桌周圍依次坐着五個人。
坐在長桌最上位的男人穿着一身正裝,他輪廓硬朗,眉心處有重重的川字紋,戴着一副無框眼鏡。
他應該就是這座宅邸的主人——銀虎公爵了。陸知潼在走廊見過他的畫像。
坐在他兩邊的一個是剛來時見到的穿铠甲的男人,另一個穿着厚厚的長袍衣服,看不清臉,隻露出了一點胡子。
剩下的一個女人和一個青年應該就是公爵的夫人和兒子了。
雖然一直待在小法師的房間裡,沒怎麼見過她的家人,但吃飯時莉莉絲嘴裡經常會冒出一些抱怨公爵的話語,這讓她多少也清楚了公爵家的配置。
賽缇舉起了酒杯:“哈哈哈——諾拉老爺,恭喜恭喜!萊昂這小子就是争氣!我說什麼來着,他就是天生的魔法天才!十二歲就獲得了初級魔法師資格,埃德裡特家真是後繼有人!”
賽缇說完,又拍了拍坐在一旁的青年:“你小子,說要做騎士,舅舅還以為你在學校墊底呢,魔法師的待遇不比騎士好多了?哈哈哈哈——這種玩笑話以後别再說了!年紀大了,容易當真呐!”
公爵:“呵呵,還差的遠呢。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魔法師,這隻是開始而已,至于騎士——他自然是說說而已的。”
說着謙虛的話語,語氣裡免不了的炫耀,這就是家長吧。
陸知潼無聊地想。
公爵夫人自然是一臉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而長袍男子則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不過處于讨論中心的青年似乎沒有那麼高興,他皺了皺眉毛,但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馬上松開了。
直到上半場結束,幾個男人吃完飯,又開始喝酒,青年幾乎都沒怎麼說話。
想了想小法師平日裡那副樣子,陸知潼不由感歎道:公爵家的孩子果然都是悶葫蘆。
無聊的酒席持續了一段時間,久到陸知潼都快睡着了。
青年和公爵夫人陸續離開飯桌,賽缇也以喝多了為由先行告退。
他們走後,隻剩長袍男人,公爵突然問了一句:“那批貨什麼時候能用?”
長袍男人沉默了一會,回答道:“明年七月份吧。”
“是嗎。”
這兩人似乎沒什麼聊頭,說了兩句話之後都埋頭喝悶酒去了。
陸知潼從房檐跳下,先去花園的池子裡洗了個澡,然後慢悠悠地挪到了小法師的房間。
她難得的沒有走窗戶,而是推開門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