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對她這種講話态度,就跟她惹了他什麼不快似的,楚萱冷聲不答反問:“陸總您有什麼事指示?會議記錄我已經發了。”
就因為陸淮臨了還給她安排了個任務,她在地鐵上一邊看筆記本一邊用手機打字,這會想起來,那畫面,真可謂将社畜的敬業和心酸都展現得淋漓盡緻,這會想起來還有一股憋屈。
“陳初宴找不到邱斓。”陸淮說明來意。
楚萱看一眼舞台中間舞得正起勁、被幾個男人圍着的人,反問說:“陳初宴找不到邱斓,跟我有什麼關系?”
聽出她的抵觸,陸淮在那頭靜了下,然後說:“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讓她接下電話。”
他在試探她,楚萱并不上當,冷靜道:“陸總您沒要緊事的話,我先挂了。”
她說到便做,講完就挂了電話。
對别人甩來的臉色陸淮不以為忤,反而覺得心情有些好,他給陳初宴打過去,言簡意赅說:“她應該是來了江城。”
陳初宴那開會時瀕死一樣的臉這才有點活氣。果然是邱斓說了分手就拉黑了他的号碼,微信發不了,電話也打不了,能找的地方他全都找不到。
陳初宴來了點精神,再問道:“那她人在哪?”
陸淮已經在開始換衣服,說道:“酒吧。”
他是相信邱斓不會出軌,可現在她跟他“剛分了手”,這個時間點去酒吧,恐怕就不會去玩素的,陳初宴氣得想哭,急問道:“哪個酒吧?”
“不知道,我去找找。”
陳初宴感動得差點要給他磕頭,哽着嗓音說:“找到了給我說一聲。”
結束通話後,陸淮去找通訊錄中這個行業的聯系人,雖然知道時間不早,但此刻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關濟接了他撥打的第三通電話,在那頭嗓音沙啞,氣息紊亂,語氣有壓着怒火的一點禮貌:“什麼事陸哥?”
“我想找個人,麻煩關哥幫忙,看下在哪個酒吧。我給你發照片。”
“行!發來!”
關濟将手機一丢,就要抱着謝遙玥調轉方向:“皎皎,配合下。”
謝遙玥不想慣他,可擰不過他力氣大、磨人的功夫更了得,隻能轉過了身,重新坐下去,艱難地抱着他的後脖頸,好奇問:“陸哥是誰?”
關濟火大地提了幾下月誇:“這個時候提什麼别的男人?”
才說完,“别的男人”就給他來了條信息。
關濟動作一頓,肩上抗着謝遙玥的一邊腳踝,抱着她往外挪了挪,伸手拿來手機轉圖給辛季,順便将陸淮的聯系方式發過去,語音草草安排道:“馬上找這個人,找到後告訴陸淮。”
這一回,他直接将手機給關了機,扔去了窗邊天遠的地毯上。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身隻在謝遙玥。
……
楚萱在一個人獨守空位中喝完了兩杯酒,酒的名字雖然是廣島冰茶,但不含一丁點兒茶,含的,是30%以上酒精度的烈酒。
她很少喝酒,這會兒酒力就有些不太濟了。
邱斓發洩了一通怒氣回來,看她撐着下巴,眼中水霧濛濛的,有一種特别的煙霧缭繞、讓人發暈的感覺,旁邊有個上前搭讪的高男,她還仰着臉,朝人笑着說話。
真像隻勾人不自知的小狐狸。
她艹一聲,在DJ的音樂聲中走過去,聽到楚萱對人溫柔地講誅心話:“謝謝邀請,但我男友馬上來了。”
對方讪讪離開,邱斓一屁股坐下,高聲說:“你喝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惹人稀罕?小心遇到色狼阿你!”
楚萱隻是有一點上頭,并沒有醉,看邱斓端着酒杯當水喝,也跟她高喊:“開什麼玩笑,稀罕我什麼?對了,你手機有人打過電話。”
“出來嗨誰還管什麼電話?”邱斓話這樣說着,但眼睛倒往手機屏上撇了眼。
楚萱看到她的小動作,又說:“是錦城的号碼。”
這種暗示太明顯不過了,但邱斓硬着一股氣,硬是沒往手機上再看一眼,隻是提了瓶冰鎮伏特加,對着瓶口就開始吹。
見她這是要放開喝的架勢,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楚萱還是勸道:“哎,你少喝一點啊,我等會扛不動你的。”
實際上她可抗過她不止一回,邱斓酒品好,醉了也不是爛醉如泥,拖着拉着也能給她搞回去。
但顯然,楚萱低估了今天邱斓要真買醉的決心,不一會兒功夫,她就喝下了大半瓶,眼看一瓶要見底。
楚萱看着晚飯都沒吃的邱斓擰眉,手去拿她的酒瓶,并将小食往她跟前推過去:“邱邱,你吃點東西啊,别光喝酒。”
邱斓灌得過快,打了個酒嗝,擡手抹了下嘴,情緒一下就來了:“媽.的,我為什麼想哭啊?”
眼看她嘴一癟,一臉潸然欲泣,楚萱立刻從坐凳上站起身,走到邱斓身旁,摟着她講:“剛跟你貼身跳舞的那個男的,在你背後朝我們這走來了。”
能跟她貼身跳的都是長得順眼的人,邱斓不想才在人前火辣完,轉臉就成了沒人要的小可憐,那點泣意戛然而止,在吸了下鼻子後,她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