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消息速回。
他再點進林威，發的消息内容差不多，隻是多了幾個老虎表情包，配合林威“老虎不發威”的飛訊ID，倒顯得非常可愛。
甯淼笑了下，又點進沈吱吱。
灰老鼠最早的未讀消息還是回複他“有病就趕緊治，眼瘸心缺，孤老一生。”
——放心，你爸爸沒對象，你也别想脫單。
下面接了一張碩大的[騙你是小狗.jpg]的黃狗表情包。
甯淼：“……”
這人真的不是小學生嗎？
他又往下翻翻。
——飯？
——好曬。
——人呢？
——拉屎這麼久呢？
——你小子在外面被欺負了都不吭聲？
——怪你爸爸沒盡好義務。
——爸爸來了。
甯淼看得滿頭黑線，不懂為什麼沈緻知這麼喜歡當他爸爸，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跟他說下，他爸爸是死人。
等等，沈緻知怎麼知道他被人欺負？
甯淼趕緊翻到群聊。
——甯淼有聯系你倆嗎？
……
——他們班有雜碎欺負他，叫楊志強，去找。
……
——找到那小子了，操場集合。
他看得一愣，一個奇怪的猜想在他心中誕生。
不至于吧，才認識第二天，沈緻知就為了他打架？
不對，昨天已經打過了一次……
但昨天他說主要是因為他恐同。
正當甯淼思考沈緻知為他打架的可能性時，離他不遠的操場廁所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這時操場已經聚了不少人，很多人也聽到了這聲慘叫，向廁所投去不确定的目光。
甯淼心裡一緊，連忙向操場衛生間跑去。
操場廁所沒有翻新，因為水泥隔斷，沒開燈即使是白天裡面也很昏暗，隻有窄小窗戶透進微弱的光。
“啊……我錯了！”
甫一進入盥洗池附近，甯淼就聽到男性痛苦的低叫。
“現在知道錯了，下訓時做什麼去了？”
“偷拿别人包還不敢承認？”
甯淼連忙推開木門，果然看見中午扔他書包的男生被壓着跪在地上，面對牆壁，林威和劉宇飛反折着男生的手臂。
聽到動靜，兩人一愣，向門口望來，林威剛才故作兇狠的表情一僵，“水水，你咋現在來了？”
“……”
沒想到真的是他們。
甯淼表情複雜地反手阖上木門。
聽到名字，藏在深處的人也走了出來，昏暗光線中，白色煙霧缭繞成蛇形，甯淼才覺得熟悉起來的冷酷青年，此時英俊的面孔看起來又顯得陌生神秘。
“上哪去了，現在才過來。”沈緻知叼着煙低頭，目光審視又深邃。
甯淼下意識想深吸口氣平複心情，但看了周遭的環境，又變成了小口吐氣，擡頭對上高個青年的目光。
“沈緻知，開學第一天就要拉着我寫檢讨嗎？”
沈緻知皺眉，“怎麼，幫你對付欺負你的人你還不領情了？”
甯淼沒說話，走到跪在地上的男生面前，将人扶了起來。
沈緻知凝在他身上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
“嗚嗚……對不起，甯淼同學。”被拉起來的楊志強涕淚滿臉，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啪——”
空氣中響起響亮的巴掌聲。
還在慶幸的楊志強被打懵了。
甯淼奇怪地看了眼自己揮出去的手，不懂明明是拳頭，為什麼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噗嗤——”背後傳來毫不掩飾的男性嘲笑，“會不會打架？你怎麼打人也跟個娘們一樣？”
甯淼扭頭想去瞪他，冷不防右手突然被人握住，身後貼上太陽一樣熱烈的胸膛，比他大出一圈的溫熱手掌包住他，放松的四指被合并握攏，含進手心的拇指被勾弄撥出，彎曲緊貼于四指上方。
“看清楚了，這才是正确的握拳姿勢。”他貼在他耳邊，低沉嗓聲并着溫熱呼吸打在雪白的耳後肌膚上。
下一秒，大手包着小手向前狠狠揮去，拳速快到發出破空聲。
“噗通——”
拳頭沒有落到實處，楊志強卻被擦鼻而過的危險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沈緻知蹙眉，偏頭看他懷裡的人：“幹嘛不打過去？”
在暗處反而顯得更加白嫩的青年擡眼輕飄飄瞪他，眉目生動又漂亮：“沈緻知，成為你的共犯還不夠，還要跟你一起學壞嗎？”
沈緻知哂笑，摘下咬在嘴邊的香煙，“這就叫學壞？”
他擡手，想做些真正的壞事。
甯淼在他的手勾到自己下巴前，先一步退開，輕煙似的眉頭微皺，“臭死了，以後不要在我旁邊抽煙。”
見人從自己懷裡脫出去，沈緻知眯起眼，心底泛起詭異的失落，“怎麼，煙味也不能聞？這麼嬌？”
甯淼不理他，轉頭跟林威和劉宇飛說話：“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們，晚上一起吃飯，我請客。”
林威擺手，“是兄弟，應該的。”
劉宇飛點頭：“就是，下次這小子還欺負你，你喊我們，把他不揍進醫院我名字倒過來寫。”
甯淼笑了下，“不會的，我沒那麼笨，你們放心。”
沈緻知在一旁嗤了一聲。
甯淼無視他，轉頭拉起楊志強，讓人跟着他出去。
林威和劉宇飛看他倆離開，對視了眼，問沈緻知：“就這麼放他走了？”
沈緻知用腳碾落抽盡的香煙，突然對這昏暗沉悶的環境煩透，“不然呢，讓乖乖牌甯水水跟我們一起被記大過嗎？”
“也是。”劉宇飛點頭。
林威卻不這樣想：“也不是不行啊，讓水水跟我們一起站上主席台，面對全校被批評，嘿嘿，想想就很美好。”
沈緻知因為他的詳細描述情不自禁代入，下一秒他被自己的想象激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擡手狠狠敲了還在傻笑的林威一記暴栗。
“想屁想，能不能别gay兄弟！”
林威捂着腦袋，一頭霧水地看向目送沈緻知出去的劉宇飛：“沈哥又發什麼瘋？”
劉宇飛也很奇怪，“不知道啊，感覺他怪怪的。”
他們恐同的沈哥，這兩天主動提起“gay”的頻率高得反常。
劉宇飛不敢再細想，拉着還捂着腦袋的林威離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