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衆人:……
江湖衆人在被噎了一瞬後,嘩然一片,着實沒想到這位新任的寒天閣閣主竟是個瞎子,一時心思各異起來。
秦延舟耳朵動了動,勾了勾嘴角,喊了聲:“夏栩!”
夏栩會意,将車上的輪椅搬了下來,等着秦延舟飛出來。
然而秦延舟并沒像往常般飛坐在輪椅上,而是裝模作樣的被葉尋扶了出來,然後又在葉尋的攙扶下挪到了輪椅上。
夏栩:……
這唱的是什麼戲?
正心思各異的江湖衆人再次嘩然,這新任的寒天閣閣主不僅瞎,還瘸!很多人眼裡多了一絲不屑。
秦延舟心下哼笑,毫不在意的“看”向姬無雪,笑着道:“姬掌門,這吃的雖然入不了我的眼,但可以入我的嘴啊!”說着又伸出了手,朝姬無雪讨要。
姬無雪本被氣到發紅的臉,在看到秦延舟的瞬間又白了回去,心下泛起了同情。現在聽到秦延舟毫不嫌棄,便笑呵呵的一邊将包裹遞了過去,一邊說道:“這是我家老太婆一早起來做的,裡面有望梅酥、流雲彘、琵琶烙餅和一壺今春新釀的長風酒。”
葉尋聽到“長風酒”三個字,尋思道這是長風門的獨家釀?據說這長風酒裡面加了不少補中益氣的藥材,不僅味道清冽甘醇,少量的飲用還可強健身體,在江湖上也很難買到。
于是葉尋問道:“請問姬掌門,這長風酒可是長風門的獨家釀?”
江湖衆人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秦延舟身上,聽到這溫潤的聲音,才将注意力轉到葉尋這裡,再一次嘩然。
原來昨日從落雪城傳出來的消息竟是真的!這寒天閣閣主已經成親,和他成親之人正是江湖上神秘的啟神醫徒弟葉尋!
江湖衆人礙于啟神醫的威名,自是不敢對葉尋表現出不屑,并且對其十分恭謹,畢竟誰沒有個求醫問藥的時候?
于是看向葉尋的眼神裡充滿了憐憫:好好的一個俊秀公子,竟然和一個又瞎又瘸的人成親了。
葉尋自是沒注意這些目光,神色溫和的看着姬無雪。
姬無雪自是也聽到了落雪城傳出的消息,在秦延舟和葉尋二人身上看了一圈,隻覺得是天作之合,甚是相配。
聽到葉尋如此一問,便憨厚的笑了笑道:“正是,這是在下的嶽家親自釀的,裡面加了些藥材,對練功之人有所助益。”說到這又頓了下,看向秦延舟,才又開口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并不知秦閣主有疾,所以這長風酒還要請葉神醫看看,是否适合秦閣主喝。”
葉尋心下驚訝,沒想到胖墩墩的姬掌門竟如此心細,頓時好感倍增,于是笑着道:“好!”
秦延舟也和顔悅色道:“多謝姬掌門,也替我謝過有風阿婆。”
姬無雪聽到“有風阿婆”四個字後,打了個趔趄,有些瑟瑟發抖的摸了摸鼻子。
韓臨風見秦延舟和顔悅色的樣子,十分不快,雖然知道秦延舟對自己有意針對,但一直以為其人說話就是這麼任性妄為,對誰語氣都一樣,誰承想,他竟是能好好說話的人!
于是開口道:“秦閣主,你身體有疾,還是莫要飲酒的好,萬一讓傷疾惡化就不好了。”
韓臨風故意将話題往秦延舟身上引,還着重的強調了秦延舟的傷疾,将各門各派的注意力又拉回到秦延舟身上。
秦延舟嗤笑道:“你在阿尋面前班門弄斧,是怎麼想的?無知者無畏?”
韓臨風一梗,眼睛一轉冷聲道:“我隻是關心秦閣主的身體,秦閣主不必如此夾槍帶棒!如果是因為小尋,那就更沒必要了,我和小尋是多年好友,秦閣主不必明裡暗裡挑撥我們的關系!”
江湖各個門派一聽,原來飄搖城主的兒子韓臨風,竟然和啟神醫的徒弟是好友?如何和寒天閣不能直接搭上關系,和這位葉神醫搭上關系也是好的,和葉神醫搭上了關系,也就等于多多少少搭上了寒天閣的關系,于是看向韓臨風的目光熱絡了許多。
葉尋聽後皺了皺眉頭,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韓臨風的兩面三刀,也不知這人究竟要做什麼?如果說當年自己落水不是意外,那他們可圖的又是什麼?做師父的徒弟?還是那本醫書?可自己又不是師父真正的徒弟,何況如今師父已經故去,他還有什麼目的?難道是那本醫書嗎?
秦延舟的一聲冷笑打斷了葉尋的思索,微唇輕啟吐出三個字:“你配麼?”然後準确的“看”向韓臨風:“你配做阿尋的好友?配讓我挑撥你們的關系?我瞎,阿尋又不瞎。”
一直很鎮定的韓臨風,此時也被氣的咬牙切齒,轉頭看向葉尋,立時滿眼都是委屈:“小尋,你來評評理,我和父親得知秦閣主到了落雪城,早早的去城門迎接,又備下了酒宴來招待寒天閣諸位,無不對其恭敬有加。可是秦閣主呢?從見面開始,就話中帶刺,我也就罷了,可家父怎麼說也算是長輩,竟被一個小輩出言不遜。再者,我和小尋是三年好友,我是什麼樣的德行,别人不知道,難道小尋還不知道嗎?如今卻被秦閣主出言譏諷,說的如此不堪!”說着委屈的臉上又多了一絲可憐:“小尋,你來說說,我是秦閣主說的這樣的人嗎?”
周圍的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争辯。
葉尋垂眸斂目,許久才輕聲說道:“臨風,多謝你和韓伯伯的招待,有心了。”然後低頭對秦延舟說道:“秦閣主,我們上車吧,早點辦完事,早點去鳴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