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舟用力嗅了嗅,對葉尋道:“話本子裡說,落雪之外,處處逢春。看來說的沒錯,咱們剛從落雪城出來不到一天,我竟然聞到了春天的味道。”
葉尋覺得秦延舟又在瞎說八道了,怎麼就聞到春天的味道了?
葉尋不由自主的也輕輕嗅了嗅,除了琵琶烙餅,什麼也沒聞到。
就在這一瞬間,秦延舟曾說的話突然竄進了腦海裡:“隻可惜我還沒去江湖上走一遭,眼睛就瞎了。”
葉尋看向秦延舟,怔愣的想:秦延舟,是從沒去過牡丹峰以外的地方嗎?
秦延舟捕捉到了葉尋突然放輕了的呼吸,心下思忖:阿尋又想到什麼擔憂害怕的事了?
于是輕聲道:“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葉尋從怔愣中回神,語氣比往日的平淡多了幾分柔軟:“我在想你。”
秦延舟愣了一瞬,随後燦然一笑,如明媚春光,葉尋笑着搖頭:還真是春天的味道。
秦延舟笑着揶揄道:“阿尋,我就在你面前,你還如此想我?你還真是半刻都離不開我。”
葉尋:……
葉尋沒接秦延舟的話,問道:“你自小就在寒天閣長大?從未離開過寒天閣嗎?”
秦延舟坦然道:“從我記事以來,我就在寒天閣,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牡丹鎮了。原本眼睛沒壞前,師父讓我去江湖轉轉,結果還沒去眼睛就先壞了,自此也就很少離開寒天閣了。”
說到這,秦延舟又燦爛的笑着“看”向葉尋:“那日去牡丹鎮請你,是我三年來,第一次離開寒天閣,如今再一次離開寒天閣,竟是和你一起。這幾天我時不時就會想,你定是我的福星,你一出現,不僅我的眼睛有救了,還和我一起去寒天閣以外的地方。”
葉尋看着秦延舟的笑,聽着他沒有一絲抱怨和沮喪的話,沉寂許久的心似乎被輕輕撥弄了一下。
葉尋想:他應該很喜歡這世間吧?
這時,夏栩低聲禀報道:“延舟,我們到虛懷樓地界了,前面就是若谷城。虛懷樓樓主正在城門那。”
秦延舟聽到虛懷樓後,“看”向葉尋,笑了起來,低聲吩咐道:“我們不去虛懷樓落腳,去春宵樓。”
夏栩應是。
葉尋不能明白,為何好好的一家客棧非要起這麼個名字,一聽就不太正經,并且在很多地方都有這“春宵樓”,生意十分紅火。
葉尋就問了出來。
秦延舟聽後輕咳了一聲:“想來起名這人是想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一晚上就有十多個千金,圖個好賺錢的好寓意吧。”然後又得意道:“還别說,這春宵樓的确生意紅火,已經賺了不止十幾個千金了。”
葉尋稍一思量,就明白了,笑着道:“看來這春宵樓的名字是你起的了。”
秦延舟的得意之色一頓,轉而又咳了兩聲,道:“你怎麼猜到的?”
葉尋:“看你這副得意炫耀的模樣,就八九不離十了。”
葉尋又道:“剛剛夏栩提到虛懷樓,你為何笑?”
秦延舟聽到葉尋問這個,準确的敲了敲茶桌上的幾本八卦冊子,笑着對葉尋道:“這虛懷樓樓主叫虛應天,江湖傳聞,一心想生兒子,然而大小老婆娶了一堆,個個生的都是女兒,如今,已經有十一個女兒了,卻沒有一個兒子。看來這次虛應天在城門處,等的應當是你。”
葉尋驚訝道:“竟有此事?那他已經娶了多少老婆了?”
秦延舟:“據說他的後院,已經有四十多個老婆了。”
葉尋又十分驚訝,輕聲道:“四十多個老婆,才十一個女兒?這定是有問題啊!”
秦延舟曲起手指,又敲了敲茶桌上的八卦冊子,道:“你還真猜對了,這些八卦冊子上也寫了,要不就是虛應天自己有疾,要不就是他後院不安生,總之,這樁熱鬧,我們定是要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