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舟聽到葉尋的一個“我”字之後,就沒了下文,也沒追問。
在去牡丹鎮請葉尋上寒天閣之前,夏栩已經将葉尋調查了一番。
葉尋雖然是啟神醫的徒弟,但其實從小無父無母,被賣來賣去,莫名的讓秦延舟想起自己,想起師父的小兒子。
自己足夠幸運,在自己不記事的年紀被師父帶上了寒天閣,可是師父的小兒子呢?如果并沒有自己這般幸運,那這世間于他,該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秦延舟不知道,也不太敢知道。
這也是秦延舟為何去管虛應天後宅事情的原因。
寒天閣本不會參與江湖上這些不相關的爛事。但此事,一來涉及到了千水樓,二來又是販賣男嬰,似乎和十六年前擄走師父的小兒子有着絲絲縷縷的關系。不得不讓秦延舟出手。
現在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有了一點消息。
二人就這樣各有所思的歪在了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已經黃昏日暮,夏栩在外面拍了許久的門。
葉尋迷迷瞪瞪起身,打開房門。
夏栩剛發出一個“延”字後,聲音就戛然而止,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後不可思議的道:“葉神醫?”
夏栩又看了看房門,确定了這是秦延舟的房間,仍舊不可思議的道:“你怎麼在延舟的房間?你竟然在延舟的房間?你竟睡在了延舟的床上?”
夏栩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将本還迷迷瞪瞪的葉尋喊清醒了。
葉尋理了理衣冠道:“不是你讓我來道歉嗎?”
話音剛落,秦延舟不可置信的聲音從裡面飛了出來:“什麼?你連道歉都是夏栩讓你來的?”
葉尋瞬間閉上了嘴。
隻見秦延舟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張了張嘴,一副質問的模樣,葉尋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縮成了鹌鹑。
然而秦延舟卻聲音平靜,問夏栩道:“又有何消息了?”
葉尋詫異,擡頭看向秦延舟,見秦延舟面色如常,仿佛剛剛的怒氣沖沖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夏栩正沉浸在葉神醫睡在了秦延舟的床上這件事裡,隻聽到了秦延舟的聲音,沒聽到秦延舟問了什麼,于是腦子裡想的就脫口而出:“延舟,你竟然允許葉神醫睡你床上?你不是從不允許任何人碰你的床嗎?”
秦延舟被夏栩問的一愣,瞬間也忘了自己的問題,心下回想了一番,自己不僅讓葉尋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昨晚自己還睡在了葉尋的床上,還睡的無比踏實,哪怕今早将葉尋抱個滿懷,也絲毫沒有排斥之意,自己對葉尋還真是不見外啊!
秦延舟越想越美滋滋,嘴角不知不覺翹了起來,讓門外的夏栩看的一言難盡。
夏栩感歎般的說道:“本以為江湖上都是瞎傳的,沒想道你竟是認真的。”
秦延舟美滋滋問道:“什麼認真的?”
夏栩:“認真的想把葉神醫娶回寒天閣啊?”
一直在旁邊裝鹌鹑的葉尋聽後,直接嗆咳出聲,好一會兒才停下。
剛停下就聽見夏栩“啧啧”的說道:“延舟隻是說想把你娶回寒天閣,你就激動成這樣,以後延舟真把你娶回去了,你那時得激動成什麼樣?”
葉尋知道了,寒天閣的人都是一脈相承,總能把話給曲解成别的意思!秦延舟明明什麼都沒說,現如今硬生生憑空冒出了秦延舟的話。
葉尋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
秦延舟适時開口問道:“你來什麼事?”
夏栩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立時正色起來:“韓臨風不知如何煽動的那幫江湖人,今晚要來找你要第三張藏寶圖。”
“什麼時候來?”秦延舟問道。
夏栩:“已經在路上了,應當已經到春宵樓大堂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春宵樓大堂吵吵嚷嚷,一群人高聲叫着,讓秦延舟出來。
秦延舟眉頭微蹙,又問道:“千水樓可有再傳新的消息?”
夏栩:“并沒有收到。”
上午在虛懷樓,千水樓射來的那支羽箭,直說了用藏寶圖來換夏老閣主小兒子的消息,并沒說何時換,在哪換,而等到現在都沒下文。
現在那些江湖人又上門來讨要第三張藏寶圖,秦延舟心下冷笑:哪有這麼巧合的事?看來韓臨風已經和千水樓勾結上了。
秦延舟又問:“之前讓你派人查的這些江湖人的情況查到了嗎?”
夏栩:“這個查到了,這些江湖人的确是來給咱們寒天閣助陣的,想共同剿滅千水樓,但時間不對,他們在夏老閣主祖墳被盜前就得到消息了,所以早早的就來了落雪城附近。”
秦延舟思量道:“看來他們也是被人利用的,真是一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