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這個房間并不存在什麼通往外界的暗門。
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入房間,厚重的門便在他們身後輕輕合攏了。
陰暗的房間裡,除了他們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隻能聽到沒有擰緊的水龍頭滴下的水滴落在池子裡的輕脆“滴答”聲。
五條悟邁着輕盈的貓步走了進去,停在了第一個工作桌旁。
桌上整齊地擺放着幾套取材的小工具,清理地幹幹淨淨,一看就是常用的工具,大小不一的刀片在寂靜的夜裡閃出鋒利的寒光。一邊挂在架子上的幾塊zhanban卻是遍體鱗傷,布滿了砍痕、刻痕、劃痕。
這邊的櫃子擺滿了各種各樣不同大小、不同類型的材料,都是從他們這些動物身上取下來的材料、标本。
最裡側有一個占了一整面牆的大櫃子,櫃子裡的切片标本即便隻完成了一半,幾乎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間隔擺放的切片,也能清晰展示出了那隻小猴子的身體結構。
房間角落的冷凍箱裡,還放着需在零下七十度以上保存的,用聚氨酯發泡後完全包裹的,剩下一半标本。
一旁擺着的帶鋸能夠将它們切割成幾毫米的薄片,用丙酮去除其中僅剩的水和脂肪之後,就能夠用平闆玻璃和環氧樹脂将它們固定成薄透、清晰的切片标本。
然後就可以按順序将它們擺放在房間裡側的櫃子裡,讓它們如同還活着一般栩栩如生,精美絕倫。
夏油傑靜默地看着這滿室的标本,忽然有一種預感,有一種真相必定比他們想象之中更加殘酷的預感。
他沒有讓自己一直沉浸在這滿室的肅穆與悲傷裡,而是循着記憶中的方位,跟五條悟一起,開始在那一大面櫃子前敲敲打打起來。
然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敲遍了這個櫃子的上上下下,也沒能變出一條暗道來。
上蹿下跳一番沒有任何成效的夏油狐狐有些焦躁地在原地打了個轉,想要跟五條豹豹吐槽時,卻發現他正專注地看着那未完成的半個猴子切片标本。
夏油傑下意識将注意力投向五條悟視線彙聚的地方,等他仔細看了看,也發現了些許端倪,這隻小猴子的左手大拇指似乎短了一截。
“嘤,悟,這個大拇指,是不是短了一截?”夏油傑的大尾巴勾了勾一旁五條悟的長尾巴,将他的注意力也勾了回來。
五條悟擡爪指了指大拇指附近相鄰的兩塊切片标本,示意道:“沒錯喵,而且這兩片标本故意放反了,感覺也是故意想讓人注意到他的大拇指喵。”
“讓人注意到?”夏油傑思忖,“嘤,該不會,将這兩片标本的位置調換過來,就是開啟暗道的機關吧!”
五條悟不置可否:“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喵。”
說着,五條悟就要擡起前爪将切片标本的位置調換過來。
此時,翻找完其他房間的夜蛾正道帶着人來到取材室,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
夜蛾正道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咕咕,悟,傑,我們找到了重要線索,你們過來看一看。”
被叫住的兩人同時扭頭,看向他們的前班主任,夏油傑提問道:“什麼線索嘤?”
“咕,我們先找到了研究員的辦公室,在那裡找到了這個神奇島的大緻地圖,島東邊有個港口,可能會有船,能供我們離開。”夜蛾正道轉身領着他們往那邊走,一邊走一邊說,“不止如此,我們還找到了研究所的出入口,要穿過他們的更衣室才能走過去。”
夜蛾正道将他們帶到了辦公室門口,這旁邊也就是更衣室了。
夜蛾正道的本意是将他們帶到辦公室看他們找到的地圖,沒想到自己一個扭頭,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自顧自地往更衣室裡走了。
更衣室裡并不像一般人們印象中那樣分為男女兩間,而是一整個很大的房間,整齊地擺放了一排排白色衣櫃,和白色的牆面幾乎渾然一體。
隻有櫃門上貼着的不同身份信息,将它們和牆面區分了開來。
夜蛾正道自顧自地說完話,才發現剛剛還在自己身後的兩個學生消失不見了。聽到旁邊的更衣室似乎有些動靜,他探頭進去,果然看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
夜蛾正道走近之後才發現他們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自然清楚五條悟和夏油傑平時不靠譜,在正事上還是十分靠得住的,便也嚴肅了神情。
夜蛾正道:“咕,悟,傑,你們發現什麼了嗎?”
夏油傑的咒靈将一個長條形、有些濡濕了的東西丢到了他的腳邊,沒等他低頭看,就聽五條悟的聲音響起:“我們發現了,我們的兔子研究員,不是兔子的證據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