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溫柔的态度,慕歌心中一暖,雖然這人貌不驚人,但是還挺細心。
櫃裡全是亂七八糟的紙條,像高中生自習課喜歡傳的小紙條,打開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寫的小小個,看得眼睛難受。
路明霜一目十行,看完便塞進兜裡,見慕歌站在他後面一動不動,有點不太情願,遞着紙條問她需不需要看。
“謝謝。”
禮貌接過,慕歌看了一眼,挑眉,疑惑開口。
“你們男生都喜歡用打架來聯絡感情嗎?”
路明霜直接沒回應,而是将問題抛給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
正如慕歌所說,紙條裡充斥着錢鷹對男主人的憤恨,他們高中時期就是同學,不過大概率關系不好,經常發生沖突。
枕頭上和被單上沾有酒漬,恐怕是在床上喝完便睡下。
因為路明霜回憶起事發前,在餐廳裡,錢鷹并沒有喝酒,餐桌上的就也都是紅酒,而枕頭上的酒漬則是啤的。
看見牆角的行李箱,路明霜正要打開,但箱子上面有密碼,沒辦法按開,不經意瞥見慕歌正聚精會神研究紙條,他便從褲兜裡拿出叉子,用力撬鎖。
“哒”
他拉開一條縫,看見裡面隻有幾套衣服,還有一個小盒子,将盒子拿出來藏進兜裡,若無其事把箱子鎖了回去。
轉頭卻聽見慕歌驚訝望着他。
“你打開了嗎?”
“沒有。”
撒謊對他來說信手拈來,從容鎮定,無奈勾了勾嘴角,讓慕歌信以為真,走過來扒拉好一會,片刻後靈光一閃,對着密碼鎖輸入。
“哒”
路明霜微微錯愕,覺得自己用叉子叉開的行為有點蠢,看看人家多文明。
“你是怎麼知道密碼的?”
慕歌托着腮,眼珠子左右轉動,毫無保留回應他。
“錢鷹好像對這個日期耿耿于懷,對男主人謾罵完,就會落下同樣的日期。”
不過箱子打開後,隻看見幾套衣服,還是洗得發白,隐隐褪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慕歌有些失望,撇撇嘴,漂亮的臉上露出毫不遮掩的失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被長裙蓋住的膝蓋。
“沒關系,這才剛剛開始,說不定這幾套衣服有别的線索呢。”
慕歌擡起頭,望向眼前安慰她的人,黑框眼鏡下隐藏着一雙澄澈明亮的眸子,黢黑的皮膚,更顯淳樸,有些亂七八糟的頭發,卻異常柔順,像一段絲綢。
“方……方禾,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眼眶微微泛起淚花,少女純白的衣裙随風飄揚,她拉着路明霜樸實無華的格子外套,蹭着他的衣袖抽泣。
路明霜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曾經也有别的男人在發現自己隻是一廂情願,不願意相信真相,哭得死去活來,拽着他的衣服不放,路明霜也毫不留情甩開。
隻是他第一次面對女孩子這樣,手足無措,任由慕歌訴苦。
“我隻是個新人,抽到了這樣的身份牌,結果大家都懷疑我是兇手。”
“那個男的竟然還是打我嗚嗚嗚。”
梨花帶雨,白皙的臉頰泛起粉紅。
“好啦好啦,其實大家也隻是為了赢,不是故意針對的。”
敷衍的安慰,倒是真讓慕歌聽了進去,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笑道。
“真的嘛?”
“真的。”
“我們快點搜查吧,時間不等人。”
等慕歌破涕而笑,起身走到衣櫃前搜,路明霜才松了口氣。
他刻意與慕歌保持距離,走到離慕歌很遠的窗角,從這裡往外面望,發現正對着窗戶長着一顆高大的銀杏樹。
姚黃銀杏枝繁葉茂,幾乎從一樓長到五樓,粗壯的枝條往四處蔓延,這個房間開始一直到樓上男主人的房間。
路明霜一個箭步往門口跑去,低着頭往樓上沖,措不及防撞上正好下樓的江峤,撲進了他的懷裡。
隻是下一秒,就被那人推開,差點從樓梯口滾下去,好在路明霜扶住牆壁,這才站穩。
擡起頭,看見江峤居高臨下,單手插兜。
“怎麼,你是想投懷送抱?”
“不好意思,我還沒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