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賭對了。
隻要在場的人都有一個投票的目标,那隻有他一個人完成了支線任務。
亦或者說,隻有他發現了這個副本隐藏的真正兇手。
“嗤,你在開什麼玩笑,别是被吓傻了,開始胡言亂語吧。”
“輸了就輸了嘛,何必搞這一出。”
接連的嘲笑諷刺萦繞在路明霜的耳邊,就連江峤和郁青也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他,所有人都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可管家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都大驚失色。
“恭喜這位玩家完成支線任務。”
“?”
“?!”
路明霜起身,嘴角微微上揚,溫和謙遜。
“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0719:沒看出來你哪不好意思。]
路明霜無所謂聳聳肩,将那把刻了字的手術刀拿出,丢在桌上,引得其他人的目光落在上面。
“你應該很眼熟吧,何醫生。”
何典臉色發青。
那把手術刀正是出自他所工作的醫院,上面沾染的血漬并沒有被清理幹淨,發紫發黑,在刀尖幹巴結塊。
“這個副本,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兇手隻有一個人。”
隻是大家都先入為主,認為自己絕對不會是兇手,所以在面對那些對自己不利的證據,也會選擇性忽略。
不管是林蒂娜被開膛破肚殺死的孩子,還是被疑似勒死的付爍,明明遇害的時間這麼短暫,在酒店能發現的疑點也很多,但就是沒有一個準确亦或是直接的死亡原因。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他們都是共犯。
開膛破肚用的是何典的手術刀,他是個醫生,林蒂娜肚子上的針腳細密,一看就是專業人士所為,就連肚子裡孩子的臍帶都沒有忘記剪短塞回去。
路明霜輕挑眉毛,睨了一眼何典與錢鷹,走到衆人中間。
“你們上次所發現的藥物,确實是我的,也是我下在他們夫妻倆的茶水中。”
林蒂娜肚子裡那些珠寶首飾,全都是郁青的。
他們在同一天被邀請入住華港酒店,本來沒有打算一起行動,每個人的動機不同,計劃也不同,很難做到天衣無縫。
可偏偏就是路明霜那安眠藥起了作用,為他們争取了時間。
第一天與他們夫妻倆吃飯,人人都心懷鬼胎。
争權的堂兄,侵犯過的前女友,有殺母之仇的妹妹,霸淩過、且與妻子有染的同學,利用完抛諸腦後的前男友,當成寵物的情婦,以及情婦那身敗名裂的丈夫。
“那日大家回房休息,發現了夫妻倆狀态不對,打算按照自己的計劃跟了過去,恰好遇到了同樣打算下手的人,于是一拍即合。”
不管是玻璃窗留下的多個腳印,亦或是地下室所發現的遺骸,都是他們這□□的痕迹。
殺人的殺人,抛屍的抛屍,清理證據的清理證據,最後僞裝成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這都是路明霜的猜測。
話音剛落,他便感受到炙熱的目光,快要把他灼燒殆盡。
擡頭望去,正是江峤。
神色平靜,可那深不見底的目光,猶如一潭洶湧的浪潮,試圖将他淹沒。
路明霜有些心虛低下頭,故作鎮定,喉結動了動。
他必須離開副本就立馬消失,否則江峤一定會殺了他。
郁青那句“直接燒死”的話不斷盤旋在他腦海,仿佛身臨其境,打了個寒顫。
[恭喜玩家成功通關。]
[正在進行積分結算……]
.
江峤冷着臉離開,他沒有抓到那個從頭到尾在騙他的小騙子,高大的背影竟有幾分像喪家之犬。
站在他們公會大樓頂層,一言不發,他這輪最後結算的積分不算少,但就是悶得很。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甚至連自己随身的道具都沒了,還是自己親自送到人家面前的。
真是個笑話。
“诶唷,原來你在這呢。”
身後走來一個個子挺拔,紮着低馬尾的男人,那雙标志性的上挑的眉眼,充滿了嘲笑的意味。
此人正是郁青。
他可不會同情江峤,更沒有像江峤那樣想不明白,反而心情格外舒暢。
因為那是個,善于僞裝,把自己套進一個純白外殼,滿嘴謊言,惡劣不堪的家夥。
細長的手指夾着一根未點燃的煙,好心遞給江峤,“來一根?”
“不需要。”
江峤皺了皺眉頭,他不愛抽煙,哪怕心煩意亂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解愁。
郁青也沒有強求,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開點,至少他連真名都沒告訴你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