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刺痛,伴随着細微寒意,從手心蔓延至頭皮,刺激着他的腦海。
片刻後,他睜開了雙眼,像是重獲了新生,連帶着雙腿都有了力氣,哪怕還是酥酥麻麻的。
綠光映入眼前,森幽慘白,周圍一片寂靜,身下傳來晃感,低頭望去,自己竟然被人背着,擡起頭,正想看清是誰,就聽到身後響起驚呼。
“你可算是醒了。”
背着他的人聽到,停頓了一秒,随即回過頭調侃,“我還以為你被麻醉麻傻了呢。”
睡了近半個小時。
“……”
路明霜沒說話,但那人好像并沒有打算放過他,“怎麼?真傻啦。”
“沒有。”
停到背上人弱弱回了一句,蕭鶴才放下心來,繼續往前走。
其實今晚他和楊穆并沒有原地等待,而是和路明霜一樣,打算去沒有去過的樓層,這麼大的醫院肯定有遺漏的地方,但他們遇到了同樣詭異的問題,那就是電梯失修。
樓梯間似乎像一個獨立于醫院以外的空間,環境與白天所見到的設施完全不一樣。
平日裡,哪怕是到了夜晚也會有值班的護士和保安,但這裡完全沒有他們的身影。
走到一半,路明霜覺得自己有了力氣,掙了掙,小聲說,“我自己走吧。”
但蕭鶴完全沒有要放他下來的意思,緊緊扶着他的大腿,颠了颠,帶着警告的意味。
“别亂動。”
聲音有點冷,和平時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有點反差。
見狀,路明霜也沒有強求,反正不用他走路,就當是休息了。
漫無邊際的走廊裡,突然響起鐘聲,三個人往四周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鐘。
“咚”
“咚”
應該是整點了。
蕭鶴側身,瞳孔發出銀色的光輝,原地繞了一圈,臉色一變,壓着聲音道。
“快走!”
楊穆緊跟其後,他們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房間,蕭鶴将路明霜放下,關上門,便讓他們不要睜眼,不要說話。
沒有人去問原因,這種時候,他們對蕭鶴的話隻能信任。
很快,窗戶外面傳來吱吱吱的聲音,像指甲在玻璃上剮蹭,刺耳尖刺,聽得他們汗毛豎起。
因為閉着眼,五感除了視力以外,更加清晰。
路明霜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
陰冷黏膩,如同被某種冷血動物纏繞。
“咚”
“咚”
他感受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髒。
快要跳出胸腔,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而聲音愈發靠近,勾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形象。
“噓”
“不要被它發現。”
沒有人敢睜開眼,路明霜被蕭鶴護在懷中,炙熱的體溫讓他感到一絲安心,然而片刻後,整個屋子沉寂下來,溫度急劇下降,猶如落入冰窖。
楊穆縮了縮,緊緊抱住自己,他有點後悔下這個副本,原本跟着蕭鶴來的是另一個人,偏偏臨時被公會派去與赫利公會談判,這個任務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副本九死一生,但好像從來沒有過放棄這個副本,總有些人不信邪。
腦子裡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後,好像有人戳了戳他的後背。
“嗯?”
嘴唇溢出輕微的聲音。
誰啊?
蕭哥應該是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難道是那個長得很漂亮的醫生?
沒等他想明白,突然有隻手抓住了他,蹭了蹭他的手心,在這種驚險的環境中,竟然生出幾分荒誕的暧.昧。
涼涼的,很軟,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可是骨節卻又比女生大些。
“路醫生,是你嗎?”
楊穆沒忍住開口詢問,可是他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不對,他身後靠着牆,怎麼可能有人能戳到他的後背!
緊皺眉頭,半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場景。
是一個人,隻有半張臉,披着一頭長發,似乎發現了他睜開眼,笑了笑,揚起的嘴角是人類難以做到的弧度。
“呵呵呵,我抓到你咯。”
“啊啊啊啊啊!!”
楊穆驚呼,吓得站了起來,随手抓起一張椅子便往空中砸去,可懸挂在空中的怪物靈活漂浮,不費吹灰之力,便躲了過去。
他低頭,試圖尋求蕭鶴的幫助,作為琥珀公會的一把手,隻要有蕭鶴在,就一定能活着離開。
沒想到令人絕望的事發生了。
這裡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