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蒂·克勞奇異常地沉默。
他注視着我,用視線勾勒出我的輪廓,十分安靜地。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他會伸出手,順着羽毛的紋理撫摸我的翅膀……但可惜,他是個精通忍耐的斯萊特林。
這個青年一聲不吭爬上了我的後背,出乎意料沒有做任何小動作,并且順從我的請求,拎起比利爾斯·韋斯萊——是真的單手拎着他的衣領,我沒有提出異議的原因是他身上散發着一股沒有立即擰斷比利的脖子就已經是他莫大的仁慈了的隐忍——并将他安置在昏迷的傲羅之間。
在我提出希望他能為我指明關押區域時,他沒有多說什麼,引導我将倒了一地的囚徒一一送回對應囚室,在我喜提特殊戰利品時也忍住了咬斷他喉嚨的沖動,并在我引發雷暴的時候,配合我扔出了裝有蜷翼魔毒液的瓶子。
隻是他扔瓶子的時候的語氣有點怪異:“……用蜷翼魔的毒液代替一忘皆空是什麼赫奇帕奇傳統嗎?”
“怎麼會?”我振翅高飛掀動氣浪,“我隻是湊巧有一瓶毒液,突然想到蜷翼魔的毒液稀釋使用可以消除最近的負面記憶而已——還有其他赫奇帕奇這麼做過嗎?”
不愧是赫奇帕奇!有天賦!有創意!
“是啊,”他拉扯我的背羽,話中滿是不懷好意,“你的赫奇帕奇後輩不光在整個紐約下了一場毒液雨,還用蜷翼魔抓住了蓋勒特·格林德沃,把他扔進監獄足足關了六個月。”
“……”
我決定讨厭這個欺負我可愛小侄的同院後輩五分鐘。
囚徒哥哥的确乖巧,但一點也不安分。發現羽毛扯不下來後,他改為用雙手牢牢環抱住我,将整個身子深深嵌入我的背羽,毛茸茸的頭則埋進我頸間蓬松的絨羽,對着我的脖子呵氣。
“你要去劫獄嗎?”
他的呼吸又濕又熱還沉重,隔着羽毛打在脖頸,有點癢。
“你會不會像帶走我一樣——”看來鑽心剜骨的後遺症還在持續,巴蒂·克勞奇遠沒有他僞裝出的那麼理智,甚至在遠離阿茲卡班後逐漸變得迷蒙,心髒都快跳到我後背上了,“闖進紐蒙迦德,變成一頭遮天蔽日的六翼雷鳥,接走你的親人?”
他的唇齒間蕩漾起一層迷幻的熱情和憧憬。
“我會。”
我回答他。
“如果他的确是我的蓋利,那麼我會。”
巴蒂·克勞奇的呼吸陡然急促。
“即使他掀起了席卷歐洲大陸的戰争,發動多場恐怖襲擊,建立審訊集中營,屠殺麻瓜甚至巫師隻因他們意見相左,攝魂怪的吻都不足以計數他的累累罪行?”
?
我差點從半空中掉下去。
我的小蓋利——長大後怎麼變得這麼叼?
我的沉默似乎讓他自以為領悟了什麼,這個情緒陰晴不定的青年突然冷笑了一聲,毛茸茸的壓迫感慢慢離開了我的絨羽。
“唔,這個假設有點難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