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巴蒂·克勞奇的眼睛牢牢釘在我的臉上，視線裡帶着一些說不上來的思量和微妙，“你在笑。為什麼這麼開心？”

啊呀？

我笑了？

我擡手碰了碰嘴角，發現那裡的确上揚着，而且遠不止是翹起了一點的程度。

我正在無聲大笑。

不好不好……有些肆無忌憚了。我連忙用袖口覆蓋住我洋溢着熱情笑容的下半張臉，試圖以抿住唇瓣的方式壓抑住嘴角向上飄揚的弧度……但從巴蒂·克勞奇愈來愈奇特的表情中意識到，我的努力收效甚微。

“……你怎麼笑得出來？”他看起來困惑極了，“我的鑽心剜骨不夠堅決嗎？”

我的頭立馬搖成撥浪鼓。

“毋庸置疑，很堅決，夠勁兒，非常精彩，造詣頗深，下次不要再來了。”我真心實意地奉上了至高的贊揚，“和那無關，我隻是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

哎呀糟糕——沒了壓制，我的嘴角又有點上揚的趨勢了。

克制一下，奧莉尼斯·格林德沃，不要表現得這麼瘋癫，會吓到人的。

我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告誡自己不要太過心急，總歸要加點鋪墊，來些寒暄，循序漸進，徐徐圖之，别吓到孩子，盡量自然地——不帶過分熱情快樂的笑容——詢問巴蒂·克勞奇。

“你是食死徒嗎？”

“……”

哎呀不好，不小心問出來了。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收到了回複。

沉默中，我慢慢用手掩住唇瓣，也掩住了無法遏制的笑容。

哎呀哎呀，怪不得我的導師會警惕，哎呀呀呀呀……巴蒂·克勞奇的表情可真有意思，好想用什麼東西截留下來讓他自己看看，這副表情可真是，這可真是……

真是令人心情愉悅。

我來到這個時間這麼久，可終于來了點有意思的正事了。

這簡直——該說不說，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太巧了，巧到我都險些壓制不住大笑的沖動。

我怎麼就挑中了巴蒂·克勞奇，他怎麼就在路上對我使用鑽心剜骨，我們怎麼就找到了尼可呢？這精妙的因果一環扣一環，但凡少了其中任何一個要素，我都無法在短時間内察覺到煉金術師的擔憂，自然也無人可以詢問更隐秘的細節。

我和巴蒂·克勞奇——我們簡直是命定的相遇啊！

“巴蒂……和我談談伏地魔吧。”

我熱切地俯身，充滿渴望地貼近他的眼睛。

“我對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