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對面的人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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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開始了對斯内普的盯梢工作,比如在魔藥課上借走來走去的修伯特教授的掩護,頻頻回頭。她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波特和小天狼星之前究竟是怎麼監視斯内普的。這個男孩就像隻倒吊在樹上的蝙蝠一樣精明警覺,隻要注視他超過五秒,兩束犀利的視線就從半長黑發後射了過來。
“請專心。”珈西塔娜皺起眉。
“哦哦。”佩妮不好意思地看着手中幾乎切成粉末的雛菊根,去講台重新取了一份。
與上學期相比,斯内普獨來獨往的次數變少了,名為埃弗裡和穆爾塞伯的男孩時不時找他聊上兩句話,同路而行。偶爾他也會融入一些斯萊特林小團體,聚集在庭院四處,一言不發地聽着别人高談闊論。
暗地裡的流言傳入佩妮的耳朵:斯萊特林學院的一些家長聯合向魔法部抗議,就此次集體魔力暴動事件,要求魔法部對霍格沃茨學院中麻瓜出身者的魔力進行檢測,以重新審查他們是否有留在學校繼續學習的資格。
佩妮遠遠地躲在泛綠的常春藤後,很想沖上去質問人群中的斯内普,難道你也認同他們的話嗎?哪怕最終莉莉會面臨這樣的遭遇?
佩妮急切地希望發現一些端倪,她開始頻繁地在波特口中的斯内普行蹤可疑的場所蹲守,一連好幾天。感謝肖像畫奧雷留斯,佩妮了解了城堡裡不少密道和捷徑,讓她不至于被普林格抓去吊起來。
“西弗勒斯。”圓滑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佩妮吓得咬住了嘴唇。
她從藏身的尖帽子男巫雕像偷偷向外望去,兩個黑影停在十五英尺外的地窖通道入口處,盧修斯·馬爾福順滑的淡金色長發在燭光下就像流動的金屬。斯内普背對着佩妮站在他的對面,黑袍從頭到腳裹得密不透風。
深夜,門廳看不見其他人的蹤影,不知道斯内普說了些什麼,馬爾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佩妮感覺耳膜随着自己的心跳突突作響,她小心翼翼地将重心從發酸的右腿換到左腿。
兩人向門廳左側走廊走去,佩妮悄悄踮腳跟在後頭,隔着三五米遠,竭力地用石柱和雕像隐藏自己的身形。這一路的燭火非常昏暗,兩邊有不少上鎖的老舊教室,塵土混合着黴味鑽進佩妮的鼻腔。
“……他向我誇贊你……幹得不錯,年紀……能有……天賦,前途無可限量。”
兩人手中的魔杖散發着熒光,對話傳到佩妮那裡就隻剩下破碎的隻言片語,她不自覺地向前傾身,廢棄燭台的凸起突然硌到了她的肋骨,佩妮吃痛,喉嚨裡發出輕微的抽氣聲。
刹那間,盧修斯的聲音戛然而止。
佩妮緊緊抵在燭台的石頭底座,後背的襯衫被冷汗黏在皮膚上。
“大概是老鼠。”斯内普的聲音隐約響起,“這一塊經常有。”
盧修斯沒有說話,皮鞋磕在地磚上的聲音代替了他的回答。佩妮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如果她現在逃跑的話,一定會被發現的。杖尖泛起的微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佩妮幾乎能夠聞到盧修斯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就在他即将轉過來的那一瞬間——
黑袍翻湧閃過,與此同時,一股力道猛地拽住佩妮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