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一非正統漢室,二生性多疑,給這樣的人賣命,有啥盼頭呢?
全怪那隻死兔子非要撓自己腳底闆,如今這張“賣身契”自己也不得不簽。
說到死兔子,佳佳又跑到哪裡去了?
正當司馬懿拿着蘿蔔幹蹲着“嘬嘬嘬”找兔子時,甄宓正帶着郭嘉,叩響門扉。
“請問司馬先生可在?”
司馬懿擡頭,隻見一位窈窕女子懷抱白兔,眸如秋水,屹立門前。
“佳佳!”
顧不上欣賞女子美貌,司馬懿拿起蘿蔔直奔郭嘉而去,湊近了才發現自己有些唐突。
“姑娘手中的小兔,正是在下所養。”司馬懿連忙老老實實做了個揖。
“之前妾身在院中種了幾盆薄荷,想給夫君做點薄荷糕解解口。可是這隻小兔貪吃,把妾身的薄荷草全啃成光杆杆了……”說到這,甄宓象征性地用帕子拭拭眼淚。
“啊這……”司馬懿一時間有些失措,“小兔頑皮,實乃無心之舉。不知那幾盆薄荷價值如何,在下賠給姑娘可好?”
突然,郭嘉聽到司馬懿在内心吐槽:
這姑娘白瞎了眼了嫁到曹府。不對,老夫少妻,有可能是被曹賊拐來的。
唉,素聞曹府裡幾個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可得小心點,本身手裡就沒幾個錢了,萬萬不能被訛了去。
郭嘉對着司馬懿無語一瞥。
一沒猜人家是曹操女兒,二沒猜人家是少年公子之妻。
你一上來就猜是主公的媳婦,可真有你的。
見司馬懿主動提起賠償,甄宓才淚汪汪開口道:“一般來說薄荷草并不名貴,隻是這幾株是尊章(公公)特意從極寒之地移植而來,妾身費了好大心血才養活的……”
草木有價,真心無價。
司馬先生,你就說怎麼賠吧?
司馬懿隻能輕咳兩聲以緩尴尬,心裡一頓臭罵:
我就知道女人不好惹。幾株薄荷值幾個臭錢,這隻死兔子怎麼淨給我惹麻煩。
郭嘉打了個哈欠,順帶給自己順了順毛,樂呵呵在一旁欣賞着兩人同台飙戲。
“姑娘,在下也是初來乍到,手裡頭隻有這麼點五铢錢,不知可夠?”司馬懿從腰間拿出了自己全身家當放在桌上。
甄宓瞅了一眼,繼續拭淚:“都還不夠買個薄荷草盆子的。罷了罷了,先生囊中羞澀,妾身本不該讓先生為難的。”
郭嘉擡頭,隻聽司馬懿心中焦灼:
曹賊本就多疑,自己先是為了躲他裝了整整六年的風痹症不說;萬一再加上他兒媳婦給自己穿個小鞋,别說俸祿拿不到手,就是自己這條小命也不一定保得住啊。
“不不不,該賠給姑娘的,在下一定賠。”司馬懿汗流浃背,“就将在下三個月的俸祿全交給姑娘當做賠償可好。”
“當真?”
司馬懿連連點頭:“當真當真。”
甄宓莞爾一笑:“其實嘛,司馬先生的兔子和妾身很有緣分。那接下來三個月司馬先生好好工作,妾身替你照顧兔子可好?”
郭嘉兔耳一豎,聽到司馬懿心底發出嚎叫:
這是把佳佳當做人(兔)質了呗。
“對了,小家夥叫什麼名字?平時喜歡吃些什麼?”甄宓一邊逗弄郭嘉,一邊問道。
司馬懿簡單答道:“它叫佳佳。夥食麼,這大冬天的,蘿蔔幹就好。”
“蘿蔔幹?”甄宓咋舌,“兔子咬得動?”
“對啊,就這個。”司馬懿從袖中掏出一根蘿蔔幹,湊到郭嘉嘴邊,“嘬嘬,佳佳來吃。”
郭嘉翻了個大白眼。
小爺才不吃嗟來之食。
“嘿,這兔子怎麼還挑食了。”司馬懿不解。
“不如府中的幹草好。”甄宓尴尬一笑,抱回郭嘉,“對了,聽說在府中多勞者還可以多得!時候不早了,我帶佳佳去吃飯啦,司馬先生好好努力呀。”
司馬懿兩手空空,半天才吐出了個“好”字。
郭嘉回頭,隻聽司馬懿心裡一聲長歎: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于是,郭嘉拍拍屁股轉身投入美人妹妹懷抱。
二愣子加油哦,錢賺夠了才能把我贖回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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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曹丕半夜回書房取外套,卻看見司馬懿房内竟還燈火通明。
那道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曹丕靠近,瞧見司馬懿正埋首于案前,專注地處理着堆積如山的卷文。
沒想到這麼晚了,司馬先生居然還在奮筆疾書。
看來之前是自己小瞧了司馬先生。
這才是……真正的勞模呀!
等來到書房後,曹丕發現明日所需的文書早已工工整整書寫完畢,如今正整整齊齊疊放在自己桌上。
曹丕随手翻了幾頁,被頁内語術所撼,心頭不由一句長歎:
夫人乃真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