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嚴靖沉拉住洛錦書瑩白的手腕。
青年剛洗了手,冰冰涼涼的,肌膚如輕薄絲綢,輕輕一握,又從他手中悄然抽走。
洛錦書站在燈光下,靜靜地凝視眼前人。
許久,他抿緊唇,低眉道:“今天……”
“今天有人把我當工具人。”嚴靖沉笑,“我嚴靖沉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多少?”洛錦書瞥他一眼,語氣冷硬。
嚴靖沉要是看不出洛錦書的情緒,那就是傻子一個了。
但他偏偏想要逗一逗洛錦書,幹脆歪頭,把側臉對着洛錦書:“一個吻。”
他笑着等待洛錦書紅着臉怒斥他。
衣領卻被青年狠狠抓着往下拽。
柔軟的嘴唇和男人的臉隻差毫厘。
洛錦書呼吸打在嚴靖沉的臉上,他剛才喝的是一杯白葡萄酒,酒香順着空氣流動到嚴靖沉的鼻尖,以至于他覺得,洛錦書這個人,怎麼喝醉了酒,呼出的空氣也是香的。
“你想要嗎?”
青年誘人的嘴唇說出令人浮想聯翩的話語。
嚴靖沉愣住了。
他沒想到一杯酒能讓洛錦書變成這樣。
畢竟他們來往的那段時間,他還從沒見過洛錦書喝酒。
“你是不是,喝醉了?”
嚴靖沉試探地問,忽然,他感到肩膀一沉,轉頭一看,青年竟然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把洛錦書整個人摟進懷裡,小心翼翼地抱到俱樂部的其中一件休息室,叫人拿來台燈和毯子,把洛錦書放在沙發上。
青年的睡姿很乖,防禦性地把自己蜷成一團,皺着眉頭睡得不太安穩。
嚴靖沉坐在他身邊,捋開洛錦書額前的碎發。
真是……累成什麼樣了。
*
“你們倆夫夫關系再好,也不至于去衛生間都跟着啊。”
嚴靖沉剛進門,就聽到崔信然在蛐蛐聞籍:“這裡都是自己人,錦書要去,你就随他去呗,”
崔信然最看不起聞籍這副小人做派,剛才是誰給葉若瑤端茶倒水當舔狗的,現在洛錦書就是打個球,他倒不樂意了。
“聊什麼呢?”嚴靖沉邁步而入。
聞籍緊張地朝他身後望去,卻沒有發現洛錦書的蹤迹,繃緊的身體又坐了回去。
“當知心老娘舅呢。”崔信然仰頭倒在沙發上,“诶,你最近都忙什麼去了,過個生日也不見人。”
服務生端來一托盤的酒,嚴靖沉從裡面選出一杯透明的酒,一飲而盡。
“我好歹也是個投資人,找項目呢。”嚴靖沉不經意掃了一眼。
聞籍果然有幾分好奇地探過頭。
崔信然大大咧咧慣了,直接問:“什麼項目,好不好,我來摻個股?”
“好得很。”嚴靖沉輕笑,“山台路的地皮。”
“哪塊?”崔信然皺眉不解,“不是那塊要爛尾的吧?”
“今時不同往日。”嚴靖沉的酒杯一放到桌上,就有服務員上來倒酒。
餘遠臻從角落看過來:“得到消息了?”
“百分百。”嚴靖沉斂目,視線不着痕迹滑過聞籍的臉。
短短幾句話,聞籍就從裡面判斷出了一個信息。
山台路的某塊爛尾地皮,如今上頭有風聲,要扶持重建,就連豐昀也打算參與競拍。
“地産我可不碰。”崔信然遺憾退場,“我家老爺子知道要罵死我的。”
餘遠臻倒是有點興趣:“豐昀不是一向不合股嗎?”
“是不打算合股。”嚴靖沉盯着玻璃杯裡搖晃的酒液,“各憑本事吧。”
“聞籍,你怎麼了?”葉若瑤轉頭看到發呆的聞籍。
“哦,沒,沒什麼。”
他們又喝了點酒,聊着車和房子,少爺們沒什麼理想,能不把家産敗光,就是自家爸媽最滿意的事。
原本嚴靖沉在這,少不了要談他的風流韻事。
可剛才洛錦書的出現,實在太過沖擊,以至于許多人心裡還在為他神思蕩漾,哪裡想得到其他。
“對了,洛先生怎麼還沒回來?”
等了這麼久,葉若瑤有些擔心,她扯了一下聞籍的袖子:“聞籍,你打個電話吧。”
酒吧人雜,要是洛錦書走到外面去,被别人糾纏就壞了。
“啊。”聞籍這才想起他剛才為之嫉妒憤怒的伴侶。
拿出手機,他才看到微信置頂的聊天框有一條新消息——
[洛錦書:我回家了,等你回來,我們談一談。]
“他回家了。”聞籍莫名舒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洛錦書,他總會覺得慌張。
嚴靖沉也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任何新消息的微信。
真是薄情,一條消息也不給。
他正要把手機收起來,手裡突然“嗡嗡”兩聲,是消息提示的震動。
緊接着,在那條[刑滿釋放]的消息後面,又多了一條新消息——
[洛錦書:生日快樂。]
“靖沉啊……”崔信然眉頭緊蹙,“你别笑了,笑得怪惡心的。”
嚴靖沉猛地灌下一大口酒,兩腿交疊,勾過崔信然的肩膀:“今天我請客,裡外都請,所有的酒随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