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勤的背景随後被網友扒出,不但作為其正牌Alpha的龐煦被诟病,其“嶽父”執掌的全國最大地産公司泰朗集團也受到了牽連。危機公關動用手段,将相關博客動态全部删除,并聲明是鄭勤的賬戶受到了黑客的攻擊。
這還不算完,因為鄭勤參加了「換O俱樂部」的活動,按規程,他填寫了配偶龐煦的聯系方式,後者開始三天兩頭受到不明Omega的電話信息騷擾,怒火終于被點着了。
好在,一直想繼續深造的龐煦收到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利歐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終于可以遠離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遠離這些嘩衆取寵的人。
去與鄭勤聊離婚事宜的時候,李鶴怕這個大少爺一時忍不住怒火惹出點事情,索性跟着一起去了。這是考慮到,鄭勤要是成為了“家庭暴力”的受害者,日後無論是龐煦本人還是泰朗集團,恐怕都會受到重大影響。
鄭勤也終是露出本來面目,提出索賠巨額離婚撫養費外,還抖着二郎腿恬不知恥地說:“俱樂部裡想跟我好的人多的很!”
解氣的是,這話說完沒過一周,一紙來自「換O俱樂部」的律師函便寄到了家裡,原因是鄭勤違反了最初參與俱樂部時簽署的協議,将俱樂部活動細節發布到網絡上。
巨額索賠擺在那裡,鄭勤隻得低三下四懇求泰朗背後的律師團隊出面解決,之後便再也不敢提離婚撫養費的事。
“還撫養費?這Omega到底讀沒讀過書啊?”李鶴嘲諷,“J國法律對于優質A-O就沒有這個概念,因為你離婚的同時又特麼結婚了!”
當時龐煦的回應是:“隻要能讓他趕緊滾,給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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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斷斷續續審問了8個小時後,路峥疲憊地從審訊室走出來。一起出來的,還有眉頭緊鎖的劉文修。
“審得如何?”剛剛從痕檢辦公室回來的呂承問。
劉文修一邊走,一邊說:“雖然他咬緊牙關說是自己一個人所為,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在監控室裡跟完全程的警員唐嘉明補充:“他的供詞有很多前後矛盾的地方,問多了,就說記不清了,明顯在隐瞞什麼。”
“對,仇森是被一把5.8毫米警用手槍近距離擊中後腦,這種槍械是嚴格管控的,隻有現役警員配備,黑市上也幾乎是無法獲得的,他交代不出作案兇器的來源和下落。”
每每聽到仇森的死法,路峥的心便會感到一陣刺痛,因為林田,也是被槍擊後腦而亡。
“你那邊有什麼新消息嗎?”劉文修問呂承。
呂承搖搖頭:“痕檢已經第四次去現場勘驗了,仍然找不到任何物證。屍體是被扒光了注到水泥裡的,身上也沒有手表首飾。除了死者本人的骨骼和毛發,沒有在附近檢測到任何外來的指紋或DNA。”
“仇森被發現時雙手交疊于胸前,用紅色線繩捆綁,是黑.幫處理屍體時典型的儀式性做法。幫派行刺,而且直指老大,除了仇殺,就是示威。”劉文修捏捏眉心,“但是根據案卷和相關記錄,當年龐運泰領頭的中天幫和仇森掌權的靈木幫并無過節。
“還有,當年靈木幫為了和青麟幫交好,仇森把女兒嫁給了他們的大當家王青麟。他失蹤後,小弟們大部分也投奔了青麟幫,如果龐運泰真的與仇森的死有直接關系,後期青麟不可能讓中天好過。”
聽到“青麟”這個名字的時候,路峥的腦内又是一陣轟隆作響,當年林田,就是在突繳青麟幫的時候遇害。
“後來中天轉型,成立泰朗集團,借着房地産開發和相關的投資,在國家大面積打黑除惡之前,成功洗白。青麟幫也被馮禮他們在一次突擊行動中清繳幹淨了,龐運泰還去獄中看過王青麟。”
劉文修繼續說:“好不容易上岸了,還冒這麼大風險去看望當年道上的人,說明兩人關系不一般。隻不過,龐運泰去探監的第二天,被判20年監禁、表現好還有望提前假釋的王青麟就跟一個毫無黑.道背景的終身監禁犯起了沖突,被對方用一把磨尖的牙刷柄了結了。”
“真夠亂的……”呂承歎口氣,隔着劉文修,探着腦袋:“路峥,你有什麼想法嗎?”
一直沒有開口、臉色難看的路峥回了回神:“雖然做起了所謂正經生意,但是知情的人都知道,泰朗如今之所以可以做這麼大,仍然是靠着黑白通吃。龐運泰這些年風生水起,除了集團背後龐大的危機公關團隊,還依賴于他本人極強的斡旋能力和雷霆手段,不但很好地牽制着競争對手,還讓執法機構至今也無法揪住泰朗背後的辮子。”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唐嘉明插話,“當年,龐運泰在道上,那可是叫得上名号的龍頭,幾家的話事人選舉,沒人敢不過問龐運泰的意見。如今成了著名的企業家、新上任市長都要恭維幾分的人,這事若真是他做的,想脫身,有一百種辦法。”
“所以,”路峥垂着的眼睛倏然擡起,裡面透着冷峻的光,“他如果主動站出來抗,說明背後,一定有一個他願犧牲名譽、豁出性命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