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斷斷續續的話,伏珂眉頭微微皺起,又緩緩上揚,呦,還挺剛啊。
男人挂了電話,系好襯衫的扣子,轉過身拿褲子的時候,伏珂注意到他右側大腿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疤痕。
伏珂把杯中的酒飲盡,活動了一下脖子,将脊背離開牆面,腳底下踢到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黑色塑料袋,發出嘩啦的聲響。
屋内人的視線立刻射過來:“誰?”
伏珂也不尴尬,等韋啟系完皮帶,含着笑探身進去:“你好啊!”
韋啟周末的夜晚會來「俱樂部酒吧」做安保,今天健身房遇到一個難纏的客人,過來有些晚了,所以才會匆匆忙忙,換衣服連門都忘了關嚴。
男人的表情有些怔愣,他平日當健身教練,在酒吧這邊也做了兩個月的兼職,見過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Omega,但是推門進來的這位,好像美得有些過分了。
韋啟臉頰發熱,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是要找人嗎?”
“嗯呐。”伏珂可愛地笑笑,耳側的吊墜晃蕩着。
“要找哪位?”
“你呀!”伏珂側側腦袋,眼中柔情似水。
回國這些日子,可是把他憋壞了,倒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
在B國雖然玩樂無度,但伏珂并不縱欲。每日在夜店喝酒、撩漢,玩擦邊的遊戲,但真正約P這種事,他隻有看到特别喜歡的,才會跟人回家。
他隻搞一夜情,各取所需,完事拍屁股走人,而且陀羅香是必備,誰也别對誰動真格,更别想拿信息素綁架對方。
在B國沒人管他,他可以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現實。回到J國——他叛逆的起點,但又從未真正幹過出格事情的地方——見到久違的家人,重回情窦初開的學校,突然變得傷懷和懊惱。
茫然之餘,他冒出了就此改變生活方式的想法,連夜店也減少到一周三次。他突然有點想過踏實穩定、清醒有目标的生活了,不管是留在J國還是回去B國,自己或許可以找一份平常的工作,一個老實忠心的Alpha,了此一生。
今天這個人,這個剛剛在電話裡說自己叫韋啟的人,雖然還完全不了解,但不知怎的,就莫名重新點燃了伏珂心中某些隐藏的欲望。
男人面露驚色:“我?”
伏珂點頭。
“有……什麼事嗎?”
“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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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若焱要和賀若垚換位置,說他想離門口近一點。
VIP包房的玻璃是單向的,裡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窺不見裡面分毫。
賀若垚雖疑惑,但也沒過問,隻要能摟着路峥,他坐哪裡都無所謂。
路峥的覺悟可就高多了,伸着腦袋一瞟,眯着眼抿着嘴看賀若焱,一副“請如實交代”的神情。
賀若焱裝無辜,喝酒、用酒杯半掩臉上的表情。路峥便也不拆穿他。哥哥的這個Omega,雖然當年是随機配對上的,但真的是性格好又很懂事。
然後賀若焱心裡就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了J國強制配對的事情。
自己當年出國讀研,逃過一劫,對方跟自己同年,也就是說,至少已經婚配了三年。
賀若焱心裡沉了沉,又想到殳異身邊沒有Alpha跟着,而這個酒吧托「換O俱樂部」的福,裡面有些什麼默認的交易,這幾日聽大家夥的講解也一清二楚了。能來這種地方,看上去又不像新手,那麼對方……是來換偶的?
殳異長相精緻,但眼角、嘴角、鼻尖,無不透着淩厲,全身上下散發着蔑視一切、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樣的Omega很少見,很讓人恐懼,但也很迷人。賀若焱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吃這一款的。
臨走,賀若焱看到有Alpha在和殳異攀聊。殳異有些不耐煩,擡眼的時候,視線剛好和賀若焱相撞。
賀若焱看着他這邊,殳異與他對視了三秒,便将目光移到和他并肩而行的路峥身上。這個Omega看上去多麼乖巧可愛,應該是溫柔聽話的類型,與自己截然不同。
殳異收回視線,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雖然整晚隻喝了賀若焱為自己調的那一杯酒,殳異突然感覺有點倦了,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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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共處一室的五分鐘裡,韋啟的錯愕不但沒有削減半分,反而朝着震驚的方向在發展。
“你什麼意思?”
“欠了多少錢?”伏珂不緊不慢,“我看看能救你到什麼程度。”
韋啟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你是什麼人?”
“救命恩人啊。”伏珂眼珠轉了轉,“或者說,你的未來情人?”
按理說,如此大膽甚至略帶冒犯的話,是會遭人反感和憤怒的,尤其是韋啟這種私生活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人。
可是,面前的人,說的話無論如何過分,韋啟似乎都氣憤不起來,更多的,是緊張和不知所措。
“韋啟!”外面有人大聲叫喊,“你好了沒有?”
“馬上來!”韋啟應,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伏珂說,“這位客人,我們不認識,這裡是員工區,你手上的空酒杯交給我吧。”
他想,對方大概是喝醉了,走錯了地方、認錯了人。
韋啟觸碰酒杯的時候,伏珂并未松手,而是借着力量往他身邊湊了湊。Omega的臉正對Alpha健壯的胸口,古銅色的名牌上寫着:韋啟。
“你在這種地方工作,用自己的真名啊?”伏珂擡起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倒真的有些像喝醉了。
不知是酒杯上殘留的果汁,還是透過衣料傳出的身體乳,一股甜甜的味道在伏珂靠近的同時,襲進韋啟的鼻中,瞬時讓他心跳加速。
明明在健身房指導會員動作的時候,也會離得很近,甚至還會有身體觸碰,但是這種近似窒息的感覺,從未發生在自己身上過。
“抱歉,我要去工作了!”韋啟倉皇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