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裡斯莊園的窗戶用的是最高等級的防彈玻璃,即便如此,也還是做成了日常的款式,所以陸時野隻是爬上過高的窗沿花了些時間,上一次蒙德裡安帶着他走窗戶的時候曾經教過他怎麼打開窗棂的扣子,所以Omega非常順利地跳了進去。
他原以為蒙德裡安不在房間裡,這條走廊出了什麼事兒才會被封鎖起來,畢竟他還沒有去見過米歇爾,一切隻能靠猜——但他絕對沒猜到會是眼前這副場景。
房間裡到處都有些雜亂,尤其是床鋪上,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帶了些貼身衣物過來替換,清洗幹淨之後都存放在了蒙德裡安的衣櫃裡。
Alpha非常貼心且早有準備地為他預留出了衣櫃一半的空間。
而此時那些衣服都被拿了出來,有些還保持着疊好的原樣,有些則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被揉亂,看得出來将衣服拿出來的人應該沒有什麼計劃——或者說太過急切。
陸時野對眼前的這一切并不陌生,築巢是Omega天生就會的,身體的本能會促使他們尋求伴侶的信息素氣味,用來安撫心中的空缺,甚至有的Omega根本不用Alpha的安慰都能用築巢順利度過熱潮期,不過那些是少數,因為隻有信息素過于強勢的Alpha留下的信息素才能幫助Omega做到這一點。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是蒙德裡安一手築起的,充盈着Omega信息素的巢穴。
半坐在那些衣服中間的Alpha顯然也沒想到原本該在兩天之後才回來的小愛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兩人面面相觑,相顧無言,隻是眼中都難掩驚訝。
蒙德裡安的Alpha信息素已經非常放縱,畢竟他根本對眼前的場面沒有預料,幾秒鐘之前陸時野打開窗戶的瞬間他反應已經非常快,如果不是他嗅到了熟悉的藍花綠絨蒿的花香,恐怕這個時候闖入者已經被他捏斷了脖子。
撲面而來的侵襲讓陸時野腳下有些發軟,他眼睜睜看着蒙德裡安起身,身上的衣服露出大半個汗濕的胸膛,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危險。
非常危險。
陸時野心裡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可已經嵌入本能的愛意卻讓他不願意躲開,脖頸後的腺體隐隐發癢,那是什麼快要呼之欲出的預兆。
他想要蒙德裡安标記自己!
他知道蒙德裡安和自己一樣,深深地渴望着對方的靠近,觸碰,更多……
背後已經靠在了牆上,無路可退,卻有一隻大手從肩邊擦着掠過,帶着可以燙傷臉頰的熱度,貼上了陸時野的肩胛骨,似乎覺着Omega最近瘦了些,那隻手又往下挪了挪,生怕弄疼了他,這才将他拉着擁入懷中。
“怎……你這是怎麼了?”陸時野費勁地吐出一句話,想要擡起手也回以擁抱,卻渾身上下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隻能被動地靠在他心口,聽着那顆健康有活力卻活躍得有點兒吓人的心髒在他耳邊跳動着。
蒙德裡安下颌貼着他的額邊,使勁蹭蹭,沙啞卻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易感期。”
陸時野愣住了,他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抱歉,抱歉……對不起,我這兩天都沒能陪在你身邊。”陸時野連連道着歉,終于有了力氣伸手環上他的腰身,好讓自己貼得更近。
他原本想要釋放一些自己的信息素來安撫一下蒙德裡安,然而信息素紊亂症并不允許他如此自由地操縱信息素。
Alpha察覺到了他的努力和愧疚,更緊地将他抱住:“怎麼提前回來了?”
“想你。”陸時野不假思索道,“也擔心你會不會是因為受了傷不想讓我知道才挂我的電話。”
蒙德裡安:“……”
你果然在意這個。
他正想找個理由把這件事先繞過去,就被陸時野拍拍背,下意識地松了手,緊接着就被Omega帶領着回到了床邊,回到了他親手築起的巢穴邊。
“是我疏忽了,忘記不能離開你太久。”陸時野将蒙德裡安按着坐在床上,膝蓋頂開Alpha的腿,正要用親親先來安慰一下未婚夫,卻被蒙德裡安捧住了臉,後者歎息道:“我沒有那麼……急迫,我想讓你先休息,至少先洗個熱水澡,怎麼樣?你的身上還帶着極東之星風雪的氣息,那兒的景色不錯吧,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時野一把按住了捧着臉的大手,蒙德裡安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就聽陸時野疑惑又擔憂道:“你的手上為什麼有道傷疤?你受傷了?”
蒙德裡安正要把手收回來,就被陸時野兩手一起握住,Omega皺着眉頭低頭看向他手心那道還沒愈合的傷口,看樣子像是刀傷,而且劃得不淺。
在信息素相互纏..繞的氛圍裡,陸時野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那天你挂我電話就是因為這個,對不對?”
蒙德裡安長出一口氣,坦然地把那條發生的事兒交代了一遍,Omega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言語,就在蒙德裡安以為他在生氣時,卻見陸時野低下頭舔了舔那道正在長新肉的傷處。
“小野,别……”蒙德裡安心裡一驚,卻又不敢伸手,隻好忍着傷口的癢,以及心口的震/動,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殷紅的舌尖,在掌心小獸一般舔/舐。
陸時野看着粉色的新肉,心疼道:“你怎麼下手這麼重?”
“已經快好了。”蒙德裡安将他往身上抱抱,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