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話語不經過腦子地喊出了:“嫂子。”
顧衡:?
醫生:?
門口男生:?
嫂子本人:?
溫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來,眼尾的小痣顫動着,時澈記得很清楚,這特征實在明顯。
“嫂子談不上,我叫溫格,你是小澈對吧?”溫格說話不急不燥,時澈瞬間在心裡吐槽時承怎麼會那麼好命。
“嗯。”時澈乖巧點頭,想起了溫格好像是五區區長的小兒子,如今在藥研所是高級研究員。
“你怎麼會在這?”時澈問道,突然想到了什麼,“不會是我哥讓你...”
“你想多了,”溫格否認,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一副遊刃有餘的姿态,時澈根本發現不了,“目前軍校臨時邀請我擔任藥學教授一職,今天過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原來是這樣,時澈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心來看望自己,反而還被自己誤會:“抱歉,我還以為...”
“沒事。”溫格眯眯眼笑着,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他沒想到溫格這麼好騙,畢竟一旁的顧衡都看出了自己在說謊。
大概這裡除了時澈,就隻剩下門口那個男生也沒看出溫格在說謊。
時澈轉頭,看向門口的男生:“你是?”昏倒時他是一點也不記得了,畢竟那件事對他的沖擊太大。
男生撓了撓後腦勺,笑得一臉開朗:“你好,我叫方輕回,你昏倒後我送你來的醫務室。”
“哦。”時澈點了點頭,唉?不對,他轉頭看向顧衡,“那你來這幹什麼?”
顧衡依舊是那一副令人讨厭的死魚臉,看得時澈極為不爽,他就懷疑這人難道沒有其他表情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别人欠他錢。
“送鑰匙。”顧衡老實回答。
“送什麼鑰匙?”
“宿舍鑰匙。”
時澈心裡隐隐泛起一絲不安,但還是接着問了下去:“什...什麼宿舍鑰匙?”
“我們倆被分到了一個宿舍,我來給你送鑰匙。”
時澈的心涼了半截,剩下的半截早就在匹配畫面出來涼掉了。
他宛如一個僵硬的木偶人,張開嘴巴一字一句地重複着詞語,似乎是難以接受:“我們倆,一個宿舍,鑰匙,哈哈。”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時澈,你沒事吧?”方輕回關心地詢問了一下,畢竟時澈的臉色根本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就像...死了七天後又被人從土裡扒出來一樣。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沒事,我很好。”時澈的回答像人機,隻是最後三個字是從後齒發出。
“好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剛剛醫生說了,你是興奮導緻的一過性頭暈,沒什麼大礙的。”溫格走到他面前,拍了拍時澈的肩膀。
時澈禮貌地道謝,看着溫格離開後又陷入了沉默。
剛想和方輕回說話,卻被他搶先:“時澈,我先回宿舍整理東西了。”
“你在哪個宿舍?我後面請你...”話還沒說完,方輕回就已經跑遠。
空氣安靜,時澈心如死灰。
最終還是顧衡走到他前面,聲音低沉:“鑰匙目前隻有一把,走吧。”
他還是屈服了,不需要向總教官詢問時澈就已經能猜到為什麼将兩人分到一個宿舍。隻是距離很近,時澈還是聞到了他的信息素。
厭惡的同時,不可否認的是很好聞。十四歲那年剛聞到的時候他就覺得好聞,但讨厭顧衡占據了頂峰,所以連帶着味道他也讨厭。
阻滞器不是加高了兩格嗎?為什麼還是能聞到他的信息素,時澈沒來由的心煩,沒擡頭看路,一頭撞上了顧衡的後背。
“嘶。”時澈手捂着額頭,擡頭,看到前面的顧衡停了下來。
“抱歉。”他道歉,拿着手中的鑰匙仔細看了起來,表情有些疑惑。
“怎麼了?”時澈冷聲問,他對顧衡沒什麼好态度,願意和他交流已經不易。
“似乎不是這棟樓。”顧衡眼神淩厲,看着那把鑰匙認真說道。
“路癡?”時澈挑起一邊眉毛問他,一根手指勾起他手中的鑰匙,“跟我走吧。”
顧衡沒解釋,老老實實地跟在了時澈的身後。他們從吵鬧的宿舍樓出來,往左走了一千米,進入了另一個樓。
上了二樓後,找到了鑰匙上的房間号,時澈将鑰匙對準鑰匙孔,輕輕一扭,門被打開。
時澈抽出鑰匙,套在手指上轉圈,扭頭看了一眼顧衡,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意思是看懂了吧,還得是我來。
擰開門走進去,看到門内的景象,“啪嗒”的清脆聲音,鑰匙掉落在地闆上。時澈僵硬地站在門口,大腦久久無法思考。
因為整個房間就一張寬一米五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