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急的,因為上午我哥應該也在看直播,所以我怕他知道我暈倒後會擔心,給他打個視訊。”
顧衡垂眸,這話說的太明顯,如果從入學開始他就感受到了時澈有些敵意的目光,認為那隻不過是錯覺罷了。而現在,他無比确定,時澈對自己就是讨厭。
甚至是非常讨厭。
但很快,他就将這些情緒消化:“瞬息的網絡和對外聯絡功能已經被限制了,你和外面是打不了視訊的。”
“什麼!”
時澈迅速雙擊太陽穴打開了瞬息,果然網絡被限制,所有APP都被切斷。就連通訊錄裡的父母、哥哥和其他人都變成了灰色,不管他再怎麼按動都無濟于事。
唯一亮起的零星人還可以聯絡,時澈大概猜到,那些人都是和自己同樣進入軍校的人。
見時澈不死心地按動,顧衡解釋:“軍校内對外采取軍事保密,不可能會讓我們與外界聯系,你來之前沒了解過嗎?”
“對,沒了解過。”時澈有些煩躁,回答的語氣生硬。
顧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微微抿了抿唇。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重,再加上那張冰山臉,容易讓人覺得陰陽怪氣,很顯然時澈就誤會了。
“哎呀,沒事,咱們路上說,路上解決。”方輕回也看出了兩人之間不和,開始當起了和事佬。
時澈最終還是妥協了,三人一起并排去了食堂,方輕回夾在中間,一路上隻有他一個人說話,時澈偶爾回應。
食堂離宿舍有些遠,就一層,面積挺大,裡面的桌椅闆凳擺放整齊。各窗口有不同的美食,香味撲鼻,看得人直流口水。
國人的天性離不開吃飯和種地,盡管當初天災降臨,大家對抗異種很疲憊,但在占領了安全地後還是第一時間就開始了種植和基建,在不安的日子裡用美食撫慰人心。
後來生活逐漸平穩,各種無變異蔬菜和家畜都被科研所的人成功解決,如果不是每天新聞播報的邊防異種襲擊事件,大概人們真的會忘記還生活在災變時期。
時澈打了一些飯後坐在座位上,一擡頭看到顧衡拿着餐盤坐在了自己對面。時澈把餐盤往旁邊一推,起身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你很讨厭我。”顧衡沒用疑問句,他已經确定了這個事實。
時澈聽到後覺得很好笑,哼笑了一聲,擡頭盯着對面的顧衡:“這種事我們心知肚明就算了,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說出來?”
“我不記得了。”
這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時澈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隻是問他:“顧衡,這是你的新招式嗎?”
顧衡還沒回答,方輕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他端着餐盤,餐盤上堆着像小山一樣的飯菜。
“你...你這能吃完嗎?”時澈震驚。
方輕回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盤,甩了甩手:“小意思,我給你們說,我可是在我們孤兒院能吃七個饅頭的人,這點飯輕輕松松。”
方輕回回來後,兩人默契的沒再聊起剛剛的話題。但顧衡心裡卻冒出了更多的疑惑,小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忘記那麼多東西,但家裡人卻執意說自己沒有失憶過。
太多的疑惑讓他覺得不對勁,而時澈顯然是解決這些問題的好入口。但從進軍校到現在他對自己的态度來看,屬實是已經把自己當成死對頭來看的。
想到這,顧衡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了?”方輕回從小山一樣的飯裡擡起頭。
“沒什麼。”顧衡禮貌回答,順帶着看了一眼時澈,時澈移開眼不和他對視,嫌棄感已到達頂峰。
顧衡意味深長地揚起嘴角,死對頭是吧,那看來他要好好扮演這個角色呢。
三人吃完飯的路上,方輕回就一直在說不對勁,惹得時澈不禁發問:“怎麼不對勁了?”
“太安穩了,安穩到有點害怕。”方輕回回答,“對吧,顧衡。”
“嗯,是不對勁。”
時澈是真的懵了,每個字拆開來都明白,怎麼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你們在講什麼?”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包括顧衡在内的人搭話,好奇心暫時讓他把讨厭顧衡這件事放在了一邊。
顧衡看向時澈,臉很小,眼睛是淺棕色,在陽光下像一顆寶石,即便顧衡忘了以前和他相處的一切,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還是被他吸引住了。
“軍校前線組常會以折磨新生為主,且任務發放和訓練極為變态,而從我們進入軍校到現在不僅什麼都沒發生,且午飯還準備的這麼豐富,的确很奇怪。”
時澈不覺得這有什麼:“畢竟開學第一天而已,明天不就正式開始了,你們就是大驚小怪,想得太多。”
方輕回同意地點了點頭,但很快時澈就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那群人,不對,那群老東西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