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高濃度的青草氣息帶着寒涼,時澈感覺自己後頸的腺體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動着,灼熱感讓他不适。
他喜歡顧衡的信息素,即便心中無數次給自己洗腦他讨厭顧衡,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對他展開懷抱。
更何況一個S級alpha的信息素,對于omega來說是一個緻命的吸引力。
時澈不顧時承之前的警告,偷偷将胳膊上信息素阻滞器開到了最大格,體内的潮熱慢慢散去,他坐在地上喘氣,額頭上全是汗。
轉頭時他看到方輕回的眼睛不對勁,兩隻眼睛流下了刺眼的鮮紅色液體,他靠近一看,是血。
祁折在一旁弓起身子,他被這信息素刺的全身發抖,身體像被千斤重的巨石壓住,動彈不了一點。
隻能上齒摩擦下齒,發出吱呀的刺耳聲音,從牙齒縫蹦出幾個字:“顧...衡,你會死的。”
方輕回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信息素,他隻能無助地伸出雙手,虛空着上下揮動,“誰...誰的信息素?”
時澈站起身,看着痛苦的幾人,他大步走向顧衡,眼尾因alpha強烈的信息素而發紅,他警告:“顧衡,收起你的信息素!現在!立刻!”
顧衡搖頭,在時澈看不到的地方,他低着頭咬牙,将體内的不适忍住,他不想讓時澈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時刻。
“顧衡!”時澈雙手攥着他的肩膀,他現在無比希望自己是S級alpha。
“那樣...那樣我們都會死,”他擡頭看着時澈,嘴唇有些發白,虛弱地朝着他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明明這裡面沒有你值得用生命去保護的人,時澈的雙手無力垂下,他越來越不懂顧衡了。
“不,你還不能死,我才不會讓你因為我而死,”時澈喃喃着,他擡起頭,在看到顧衡迷離的雙眼時瞳孔放大,“顧衡?”
不對勁,顧衡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焦點,眼尾處殷紅一片,時澈摸了摸他的額頭,皮膚燙的不成樣子。
不好,顧衡好像進入了易感期!
還沒等時澈做出反應,他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倒,顧衡騎/坐在他身上,兩隻手死死地掐住時澈的脖子。
力氣大的吓人,時澈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臉因喘不上氣而發紅,額頭的青筋直冒,“顧...衡,清醒點。”
顧衡看起來像是失去了意識,大量釋放高階信息素導緻他的易感期強化,意識喪失,渾身被暴虐因子占領,他現在急需Omega的安撫。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喊他,聲音聽得并不真切,朦朦胧胧像是隔了好幾層簾帳,顧衡想發出聲音,他想要抑制劑,可嘴巴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兩顆鋒利的尖牙迫不及待的想要撕咬些什麼。
整個身體都在燃燒,撕裂,他覺得自己很痛苦,意識不受掌控,就連身體也無法操控,手中的力氣不由得加大,他想要破壞手中的一切。
“呃...顧衡...”時澈感覺力氣逐漸變大,握着他手腕的雙手逐漸使不上力氣,眼珠想要上翻,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顧衡手裡。
信息素的味道濃郁的要窒息,顧衡如果再無節制的釋放信息素,很有可能在殺死時澈前,他就會因為腺體受損而昏迷過去。
時澈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将胳膊上的信息素阻滞器調低。
一瞬間,顧衡釋放的信息素激得時澈全身發麻,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漂浮在海面,随波逐流。
苦橙的氣味散發,和冷冽清新的青草氣味親密結合,顧衡躁動的心得到了安撫,而下一秒,腦子裡就湧出對那股信息素的極端渴求。
他想要,不,他渴望标記他,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狼在聞到肉香的第一秒,口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下,隻充斥着對獵物的渴求。
時澈感受到脖子的禁锢感消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咳咳咳,咳咳嘔...哈...哈...”
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暫時得到了喘息,身體卻因為顧衡信息素而發顫,整個人身體發軟,使不上力氣,他強撐着想要爬起來。
手臂上的信息素阻滞器有緊急備用裝置,裡面藏了兩款小型抑制劑,一個是alpha專業,一個是Omega專用。
當初将這兩支膠囊抑制劑藏進去的時候,時澈還不情願,要不是時承一再強調,他隻能照做。
一個用來保護自己,一個用來防備别人。
隻是時澈太低估了強化易感期,他還沒起身就被顧衡按在地上,一隻手掐住他纖細的脖子,時澈的臉和地面緊緊貼合,絲毫動彈不得。
腺體處傳來苦橙的氣息,像海妖塞壬一樣,用天籁般的歌喉引誘水手走進陷阱。顧衡就是那個水手,而那誘人的信息素就是塞壬。
終于,他不再猶豫,露出兩側尖利的犬齒,準備朝着腺體咬去,水手在夢境中朝着遠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