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甩了甩被頭套壓癟的頭發,先是往一旁睨了一眼,和祁折對視了幾秒,而後看向一臉驚訝的時澈。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他沉聲問道。
時澈轉身,頭慢慢垂下:“我不用你管!方輕回呢?你把方輕回怎麼了?”
顧衡沒回答,而在飛行器倉庫内的一個黑暗角落裡,一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了一團白布的人發出“嗚嗚”聲,強力掙紮着。
計劃已經啟動,飛行器飛行高度也已到指定位置,時澈轉頭對上顧衡的目光:“你都幫我把這東西弄出來了,勸我還有什麼意思?”
他不再去管顧衡的想法,用力拉了兩下繩子,在即将準備跳躍時,顧衡一把拉住他,一隻手環着時澈的腰,另一隻手拉住繩子,帶着時澈用力一躍。
“我和你一起。”
祁折沒反應過來,看到顧衡動作的一瞬,他就将手伸了出去,可惜還是差了點。
被環在顧衡身邊的時澈瞪大了眼,低頭看了看緊緊圈住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顧衡,後齒發出低聲驚呼:“你瘋了!”
顧衡轉頭,朝着身後飛行器内的祁折投去一個勝利的眼神,随後招招手,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媽的,這狗崽子!”祁折回到主駕駛位置,關閉了自動駕駛功能,接手了控制器,手緊緊攥成拳頭。
他就說不對勁,怎麼有人匿名給他的瞬息發來了消息,讓他在半夜去訓練場,艹,他這是白白當了一把工具人。
飛行器在夜晚中安靜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黑夜籠罩着一切,牆壁上的兩人僅靠一根繩子挂着,現在他們倆真的可以說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顧衡圈着時澈的那隻胳膊還沒完全好透,他盡力繃着臉,努力隐藏咬住後齒的表情,對着懷裡不斷掙紮的人警告:“别動。”
時澈低頭看了一眼地面,幾十米的高度讓人隻看一眼就腿打顫,他吞咽了一下,乖乖的雙手抓住繩索,任由顧衡的身體貼近。
好在十八樓窗戶距離他倆并不遠,向上攀了幾下後兩人手扒住窗戶的外沿,上臂使了些力氣就爬了上去。
窗戶的尺寸不大,兩人擠在一個窗口實在費力,時澈身材比顧衡小,所以整個人被顧衡從後面包裹住,後背能清晰感受到顧衡胸口的溫度。
感覺有些不自在,時澈想往下跳時被顧衡一攬,身體瞬間貼近,順着脊柱一陣癢意,他的身體格外敏感,耳後根迅速泛紅。
“你幹嘛!”時澈猶如一隻受到驚吓弓起身子炸毛的貓,隻是現在他身子發軟,沒辦法轉過去狠狠撓顧衡一臉印子。
“十八樓屬于高層辦公區域,裡面幾乎都是保密文件。其他樓層都會由保安每小時巡查,為何這一層被排除在外,你沒想過裡面的原因嗎?”
低沉且帶着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同帶着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尖,時澈隻覺得耳朵着了火,燒得他迷迷糊糊的。
衆所周知耳朵的神經網極其豐富,連接着全身的神經末梢,當其受到觸碰和親吻,那種軟麻感會以極快速度蔓延全身。
顧衡這會兒在他耳邊說着這些,時澈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要不是現在他隐瞞着自己是Omega的身份,時澈一定會給他個耳瓜,然後罵他變态。
他這個舉動完全就是勾引。
時澈偏頭,語調與剛才相比變得軟綿綿:“當然知道,這一層不是需要專屬權限才能進入嗎?”
誰知道解釋完了,身後的人反而笑了,時澈聽到了顧衡的哼笑,感受到身後的人身體顫動了幾下,扭頭和他對視,一臉茫然:“我說得不對嗎?”
“沒有不對,”顧衡恢複以往的神情,往他耳朵又貼近了些,“就是覺得你天真得有些可愛。”
時澈:!
時澈瞪眼,整張臉從脖子處慢慢漲紅,順着一路到達頭頂,不過他帶了頭罩,顧衡除了能看到兩個滴溜圓的眼睛外,欣賞不到他這豐富的表情。
“你他媽才可愛!”時澈憋了半天才想出這一句攻擊話術,惡狠狠的對着顧衡:“說重點!”
行吧,顧衡聳了聳肩:“除了專屬權限外,十八樓還設置了熱成像檢測,也就是十八樓這一層的每一個角落都覆蓋了熱成像。”
随着顧衡說完,時澈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沉重,方輕回白天的時候沒有講過這事,看來他應該也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時澈看着顧衡說得一臉笃定,不像是騙他的樣子。
“秘密。”
時澈無語抿唇,“那你說現在怎麼辦?現在可不是你賣關子的時候。”
顧衡從身後的小包裡掏出了兩件連體服,連體服的材質看起來十分奇怪,時澈伸手摸了一下,“錫箔?”
“沒錯。”
顧衡将手中特制的錫箔隔熱膜連體衣拿給時澈,這種材質包圍起身體可以幾乎隔絕所有熱量,通常用作極寒地區保溫。
同理,穿着這種隔絕人體熱量的衣服進去,它就掃描不到有人闖入。
時澈在窗台費勁吧啦穿完,試探着往地面踩去,果然沒有任何動靜,他欣喜地看向顧衡,朝着他豎了個大拇指。
顧衡嘴角勾起,利索穿上連體服跟在時澈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