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呢？”

方輕回從瞬息的屏幕上擡眼，看向顧衡，快速咽下嘴裡的飯：“時澈沒來吃飯嗎？”

顧衡皺眉，想着上午時澈和他背道而行，他回頭連他的背影都沒看到，“我不知道，瞬息上教官發了信息，讓我們小隊十一點前往指揮教室，但他缺席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後，時澈和顧衡之間處于一個奇怪的生活氛圍。雖然會正常交流，但也僅限于交流。

顧衡并不認為，時澈會因為不想見自己而故意缺席訓練，他不是這麼拎不清的人。

關上瞬息，方輕回也正經起來：“上午我确實和他在一起，從射擊場出來後他就去了其他地方。”

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室内訓練場的方向。”

當時方輕回滿腦子都在想着準備聯誼會禮物的事情，所以時澈當時離開他也隻是遠遠看了一眼。

沒等方輕回再說些什麼，顧衡轉身離開，動作迅速。方輕回也沒有心思吃桌子上的飯，于是猛扒了好幾口就跟了上去。

室内訓練場位于射擊場西邊，樓高六層，每一層都有數十個教室。為了方便學員們洗漱，每一層都專門修建了淋浴室和休息室。

這個樓一般隻有前線組的人會來，藥研組和科研組的學員從不會到這，隻是教室那麼多，兩個人找起來屬實費力。

在每一樓層喊了好幾聲後，樓層裡并沒有人回應。方輕回不覺得有什麼，他看向顧衡：“會不會他先回宿舍了？”

顧衡搖頭，在時澈缺席的那段時間，他幾乎跑遍了他可能會去的所有場所，可惜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直覺讓顧衡擔心，之前對時澈說的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他不是不願意時澈去管那些事，隻是越深究，他就越危險。

“我去監控室。”顧衡跑向一樓，身體擦過方輕回帶了一陣風，足以可見他的慌張。

“時澈！時澈！”方輕回朝着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喊了兩聲，依舊是沒人回答，隻有淡淡的回聲。

“唉！”

他歎了一口氣，也朝着顧衡離開的方向奔去，來不及等電梯，于是從樓梯口向下，一次跨越好幾個台階，不一會兒就到了一樓。

監控室在一樓入口處的角落裡，這裡常年有保安看守，兩班輪換。不過這裡不像其他機密高層，不需要嚴格看守，所以工作也相對輕松。

保安正癱坐在椅子上，一隻手夾着煙，另一隻手在瞬息屏幕上滑來滑去。面前的一整塊牆壁分成大大小小許多塊，每一塊都是各個攝像頭的監控畫面。

而左上角的一塊顯示屏像是線路接觸不良，畫面斷斷續續，模糊不清。

“叔，我們來看一眼監控。”方輕回在顧衡身後喊着，他向來擅長和别人打交道，平日裡見到誰都會問候一句。

從剛進軍校到現在，就連平時宿舍裡打掃的阿姨、軍校内送水的大叔，以及食堂裡的大媽都能精準無誤地叫出方輕回的名字。

“喲，小方來了？”保安大叔一起身看到了方輕回，露出和善的笑容來。

方輕回走上前，扭頭和顧衡擠眉弄眼示意他先去查監控，随即拿出一支煙和保安大叔聊天去了。

顧衡站在控制闆，将室内訓練場一樓大門的監控倒退了好幾個小時，倍速播放中顧衡專注地盯着屏幕，在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他一把按下了暫停鍵。

監控錄像的像素還算清楚，暫停的畫面中時澈僅僅露出一個側臉，顧衡按下繼續鍵，看到了那張完整的臉。

的确是時澈。

順着他的足迹一路看去，顧衡換了好幾個監控攝像頭畫面，在時澈從反應室出來後就進入了同一樓層的浴室，時間到這是上午的十點十三分二十八秒。

顧衡繼續倍速播放，可奇怪的是随着監控畫面左上方時間的不斷變動，浴室門口的人來來回回，就是沒有時澈的身影。

不死心的又播放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他，顧衡确定浴室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他轉身一把抓住正和保安火熱交談的方輕回，後面的衣領被拽住，方輕回朝着保安大叔喊道：“張叔，下次有時間再聊哈。”

“怎麼了，找到時澈沒？”方輕回整理一下衣領，跟在顧衡身後大步朝樓上跑去，直到兩人站在浴室門口才停了下來。

“你确定時澈在這？”方輕回看了一眼門上的浴室标識，又看了看顧衡。

顧衡率先走進去，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吃飯，每一個洗澡間都沒有人。方輕回的聲音在浴室内格外響亮，就是沒有人回答。

“你真沒看錯？”

“監控錄像顯示，時澈在上午十點十三分進入到這個浴室，但從這之後就沒有了他的身影，監控裡也沒有看到他出來。”

這個浴室隻有一個出口，如果時澈沒有從出口出來，那說明他還隻能在浴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