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張風雲看到了地上笛安的屍體。
呆滞幾秒後,他發出尖銳惶恐的呐喊:“啊啊啊啊——死人了啊啊啊——”
宋邀月慌張捂住張風雲的嘴,急道:“不要喧嘩!”
張風雲驚恐完,終于冷靜了些許,他點頭,示意宋邀月放開他。
張風雲的驚叫把所有人都強行拉回了現實。
“你昏倒之後,那個梅老師就來了,把笛安殺了。”坐在一旁的白貝貝臉色陰沉,言簡意赅的解釋。
張風雲連忙爬起來,壓着聲音問道:“莊北呢?沒救他?”
“可能也被笛安惹毛了吧,反正沒動手。”白貝貝道。
周定複還白着臉,顯然還沒再剛才的沖擊中緩過來,他弱聲道:“那莊北會不會以後也不管咱了……”
“不會的。”張風雲肯定道:“他隻是不救作死的,其他的人遇到生命危險,他肯定還是會出手的。”
“你怎麼那麼肯定?”白貝貝疑惑。
“因為他……”張風雲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記起來,莊北三不救原則,還是笛安說出來的。
“算了,這都不是重點,我們現在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才行。”白貝貝說到這,語氣不由沉重了起來:“死人,還在我們之中。”
張風雲下意識想反駁,他還認為死人就是笛安,但他很快又想起了那貼噬心的痛苦,把話又咽了回去,轉口道:“這怎麼找得出?我看誰都不像啊……”
“既然這裡是死人的魇,那肯定會有關于死人的線索,我們得去找線索。”白貝貝說完,又道:“我建議,現在大家暫時都先别互相懷疑,等找出切實的證據,再下定論。”
張風雲思考片刻後,點頭同意。
一想到他們五個中還埋伏着一個死人,周定複就覺得渾身發寒,他顫聲道:“可死人不是也在跟着我們找線索嗎?萬一他僞造……”
“沒有完美的謊言,越是僞造,越有可能露出馬腳,呆在一起行動才是最保險的法子,這樣就算死人要做什麼小動作,我們也能察覺。”張風雲難得聰明了一次。
白貝貝神情堅毅,慎重道:“你們也看到笛安是怎麼死的了,一旦投錯人,死的就是活人,我們的試錯成本很高,一定要精準的,找出那個死人。”
宋邀月附和的點頭,她小聲道:“那我們現在去找線索嗎?離熄燈就寝還有一個小時。”
“去,不過我們得先找到莊北,隻有我們四個行動的話,太危險了。”白貝貝起身,向莊北離去的方向走去。
剩餘三人也跟上了她的步伐。
圖書室的小窗戶還在嗖嗖漏風,窗外是夢幻的星空,明亮的月光透過這幾方破口,來到昏暗的圖書室内,莊北借着這恰到好處的溫柔月光,看清了手裡的書。
他拿着的是一本漫畫作畫技巧指導書,這本書很厚,也很陳舊,書頁都被翻得有些泛黃,内容就是一些很基礎的繪畫技巧,畫工也不算是精細。
縱使這書十分普通,莊北也認真的一頁頁的查看着,像是在認真學習繪畫技巧。
【你想當漫畫家?】裝發問。
莊北:【并不。】
【那你為什麼選中了這本?這裡明明那麼多書。】
莊北看得很快,一下就快翻到了書的尾頁,他回答裝:【因為特殊。】
這裡有很多書,但都是關于死闆的規則,關于僵化的知識,書本大多都是慘淡的灰色,隻有這本漫畫作畫技巧指導書,是鮮豔的粉紅色,就連裡面的内容也如此缤紛多彩,不像是這個壓抑的學院中該有的東西。
【我明白了,這是死人的魇,所有的東西根據死人的臆想捏造,既然這書特殊,說明這書對于死人來說肯定有着非凡的意義。】裝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有些欣慰,沒想到莊北居然在主動找線索,看來是真的不想看到所有人都渴死在他面前。
【嗯。】莊北已閱。
書已經被翻到了最後一頁,莊北還是沒在其中找到死人留下的什麼線索,書雖然陳舊,但也被愛護得不錯,沒人在上面留下任何筆墨,就當他準備關上書時,卻在合頁處看到了一片小小的卡片。
借書卡?
莊北抽出卡片,果然是一張借書卡,但正面的字已經被塗去,隻能依稀看出是三個字的名字。
【三個字的名字,線索這不就有了,首先排除笛安,然後排除莊北,最後……】裝熱情的給莊北分析,但很快他就分析不下去了,裝震驚道:【除了你和笛安,其他人的名字全是三個字!】
【嗯。】謝謝你的廢話。
莊北擡起卡片對向月光,想要透過光看看,就在這時,走廊外傳來了腳步聲。
他迅速收起卡片,然後将書放回原位,放好書後,他便沒了動作,等那東西自己走過來。
與能照進月光的圖書室不同,走廊上隻有慘綠的安全出口燈牌,氣氛十分詭異,那烏黑泛綠的門口仿佛随時會出現什麼東西。
腳步聲越來近,聽上去不止一個人。
下一秒,白貝貝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莊北,終于找到你了!”白貝貝如釋重負,這一路上過來鬼氣森森的,吓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你在這幹什麼?”
莊北站在月光下的書架前,聽到白貝貝的話後,平靜回道:“我在看書。”
“看書?看什麼書?”站在後面的張風雲聞言,滿臉疑惑上前,圖書室裡也就勉強能視物,這樣黑暗的環境,他還能看書?
莊北沒有回答他,而是道:“你們找我幹什麼?”
“我們想去找關于死人的線索,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去。”白貝貝道。
莊北點頭,“走吧。”
說完,他就擡步往門外走去,沒管其餘人跟不跟上來。
“等等。”白貝貝追上莊北,忙道:“我們還沒想好去哪……你有沒有想法?”
這條走廊彎曲狹長,時不時還有詭異的動靜從角落傳來,那些空蕩蕩的教室裡也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活動,像是老鼠,又像是别的,一條不知盡頭的走廊,蘊藏了無限的未知。
莊北目視前方,步履堅定的回複:“老師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