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笛安心裡還是忐忑,他再度出聲:“如果你不想那麼快離開,我們也可以在這裡呆久一點。”
“你别逼自己,沉湎幸福是人的天性。”
笛安握住莊北的手,溫聲道:“不管你什麼時候離開,我都會陪着你。”
“好。”
兩人還沒走到家,就被開着代步艦前來的向華生和任霧截住,任霧瞧見兩人,忙招手:“快上來,我們一起去笛安奶奶家吃飯!”
笛安心中一咯噔。
樓上那滿地血腥處理得不算嚴謹,隻能保證五感并不靈敏的奶奶不察覺出異常,如果是莊北過去……他有點不敢賭。
莊北已經上艦,任霧見笛安還呆立在下方沒有動彈,有些困惑的催促:“安安?怎麼不上來?難道你暈艦?”
莊北聞聲回首。
“我這就上來。”笛安忙道。
四人很快來到奶奶的小屋,早就準備好一桌飯菜的奶奶熱情的接待了莊北一家人,并且收下了莊北父母帶來的伴手禮。
笛安百無聊賴的摟住莊北,望着前方攀談甚歡的三人,道:“看來雙方家長都很滿意。”
莊北淡定喝茶:“嗯。”
見莊北這副正經模樣,笛安忍不住逗道:“那可以選個日子結婚了。”
莊北擡眸,沒有馬上回聲,而是看着笛安,似在考慮什麼。
奶奶餘光瞥見隻會幹粘着人膩歪的笛安,笑容一僵,忍不住遙遙提點:“你可以帶小北上樓看看。”
“帶人家參觀一下你從小生活的房間。”
莊北側眸看向笛安:“樓上?”
“你想去嗎?”笛安心裡一慌,但笑容不變,穩如泰山,他覺得,以莊北淡然的性格,必然不能對二樓有好奇心。
“好。”
莊北直接起身,沒等笛安反應就徑直往樓上走。
笛安一把拉住莊北:“樓上……有點亂。”
莊北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手臂,瞬間得出結論:“你不想讓我上樓。”
“沒有的事。”
笛安否認完,就主動拉着莊北上樓,他邊走邊道:“這房子年久失修,樓上格外暗沉,還有些怪味,我怕你嫌棄我。”
說着,兩人就到了二樓,笛安推開自己的卧室,進去就首先打開了窗戶通風。
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鑽入莊北鼻腔,他皺了皺眉,覺得這味道莫名有些熟悉,沒等他細想,就被笛安一把推倒在床上。
這大床的彈性極佳,莊北倒下後被迫的彈了兩下,他看着利索關門鎖門解衣扣的笛安,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出聲:“幹什麼?”
笛安單膝跪上床,長腿剛好卡在莊北腿間,聽到莊北的詢問,解扣子的動作一頓,擡起一雙茫然的紅眼。
“你居然問我?”
“嗯?”發絲微亂的莊北半點不掙紮,就這麼居人之下的躺在暗色床單之上,等笛安回答。
笛安禮貌道:“你上來,難道不是和我偷|情嗎?”
莊北笑了,他寡淡的眼眸泛起流光,回答:“沒有這個打算。”
話是這麼說,但莊北沒有半點抗拒意味。
笛安被莊北笑得愈發心癢,他傾身覆在莊北之上,先是輕柔的取下他左耳處的耳飾,随後一手解開自己束好的發辮。
“不信。”笛安說。
揚揚黑發散落在莊北臉側,因編發而變得卷翹的發絲柔柔劃過莊北唇間。
他紅眸含情低垂,聲音暧昧粘連:“那你現在,想和我偷|情嗎?”
莊北盯着那雙暗潮湧動的眼半晌,沒有回答,而是仰首吻了上去。
唇舌交纏,耳鬓厮磨,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讓莊北無暇顧及其他,隻能沉淪進由笛安的掌控。
愛到濃時,他皺着眉詢問:“不繼續?”
笛安低啞一笑,那握住腰的雙手動了動,拇指意有所指的……叩擊莊北的第二條腹直肌腱膜線。
“繼續的話……”
他湊到莊北耳邊,好心提醒:“會到這,你确定?”
莊北陷入沉默,仔細斟酌後,回答:“不确定。”
“哈。”
不知胡鬧了多久,兩人才一同走進浴室。
下樓時已不見洽談的三人,走到院子裡,才看到在遠處擺弄花草的三人。
任霧捧着缤紛的各色花朵,笑得合不攏嘴,奶奶則站在路邊,樂呵呵的指揮花田中的向華生摘花。
“這花真美,一定很難種吧?”任霧滿眼喜愛的看着手中淡紅色的重瓣花朵,不由詢問。
奶奶擺手,笑道:“不難,扯兩株回去,随便澆點水就活了。”
“真的嗎?”任霧接着詢問:“這花也像薩樂姆花一樣抗曬,不需要遮陽嗎?”
奶奶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有些遲疑道:“好像……不用刻意遮陽,但這花應該是不抗曬的。”
任霧更疑惑了。
奶奶擺手,懶得再細想腦中迷蒙的邏輯,簡單道:“直接種在背陰處,不需要你們刻意遮陽,自然有被擋住光的時候,曬不死的。”
任霧失笑,點頭:“好。”
摘完花,任霧便開始辭别,奶奶原本還想留人住一晚上,卻被笛安打斷:“我們兩家沒隔多遠,何必難為他們一大家子外宿。”
奶奶聽到這話,也察覺出些不妥,家裡供客人換洗的新衣物并不多,确實不好委屈人家留宿。
“那就不留你們了,下次再來玩,記得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任霧笑着道别:“奶奶保重身體,下次見。”
任霧和向華生率先上了代步艦,笛安将莊北送到艦中後,垂首輕吻他的嘴角,溫柔道别:“明天見。”
莊北點頭:“嗯。”
笛安在路上目送他們許久,才轉身回了家。
他一進門,奶奶的聲音就幽幽傳來:“整天纏着人不放,怎麼這時候還當起君子來了,居然還主動說不讓人家留宿。”
笛安淺笑,故作高深道:“小别勝新婚。”
奶奶翻了個白眼,“滿嘴俗話。”
“哎——”笛安半點不生氣,他歎完聲,笑呵呵道:“他就喜歡我的俗話。”
“我看你是臆想症。”
笛安笑得更開心了,他笑着笑着,擡眼看了眼時間,見馬上就要到六點,就收斂了笑容,和奶奶說了一聲便上了樓。
剛關上門,活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活姿态優雅的坐在笛安的皮沙發椅上,詢問:“笛安,你喜歡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