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說到這兒,那便拜托使者件事吧,若是我不幸先走一步,切記不要告訴他真相,叫他出宮去,買些田地,弄自己的營生。”
他對柳傾秋的恩,在柳傾秋為自己立碑的那一日就該還完了。
符卿雲咳了兩聲。
殿外,原本立在窗下的人,忽然凝滞了目光。
柳傾秋靠在窗邊,眼睛紅的像隻兔子。
他是符卿雲,他就是符卿雲,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邊。
柳傾秋的拳頭緊緊攥着,待回過神來,兩行清淚已然打濕了衣裳。
怎麼哭了,原是喜事才對。
柳傾秋将臉上的淚水抹去,沒成想這淚水決堤一般,越湧越兇。
他靠在窗外,一時間又哭又笑,心下既辛酸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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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卿雲在崇文殿用過午膳後才往回走。
馬車晃晃悠悠晃的人腰疼,不知走了多久才到東宮。
符卿雲一下馬車,便看見宮外跪了滿地的宮人正在迎接自己,這些人裡并沒有柳傾秋。
符卿雲讓宮人們起來,自己帶着慕齡往正殿去。
人一進内殿,便看見圓桌上放着盅東西。
“這是……”
符卿雲看了守在殿内的内官福喜一眼。
福喜見狀,忙道:“回殿下的話,這是柳奉君炖的雪梨銀耳羹,說是春來天燥,叫殿下潤潤嗓子。”
“潤嗓子。”
這是幹什麼呢。
符卿雲擡手掀了蓋子。
一旁站着的慕齡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也不知柳奉君是不是又有事相求。”
柳傾秋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話倒也沒冤枉他。
符卿雲一想到柳傾秋冷臉炖羹湯的樣子,不由得擡了擡唇角。
“難為他想着,偏殿擺過膳了嗎,若是沒有,叫小廚房多做幾道可口的送過去。”
“是……”
慕齡雖然不喜歡柳傾秋,但面上的事,該做的還是要做。
符卿雲脫了外袍,拿起邊上的銀勺在盅内攪了兩下,問喜福道:“那天二皇子送來人,叫什麼來着。”
“回殿下的話,叫小四兒。”
“小四……”符卿雲嘗了一口盅裡的雪梨湯,才道,“把人叫過來,我有話問他。”
“是。”
喜福應下,即刻往殿外去叫人。
偏殿,慕齡帶着宮人們送了一壇酒,一隻燒鵝,兩隻蹄膀和一盆排骨湯。
酒是烈酒,菜是葷腥,并沒有按着柳傾秋的喜好來。
柳傾秋見有人專門擺了菜,以為是符卿雲要過來,便問慕齡道:“可是殿下要來?”
慕齡聞言,隻道:“殿下在崇文殿吃過了,這些是給柳奉君的,今日殿下有小四侍奉,柳奉君就不必費心了,早些歇着吧。”
“小四……”
柳傾秋記得這個名兒,好像是那日光着身子從正殿裡跑出來的。
符卿雲不是不好男風嗎,怎麼把這人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