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顧墨霆沒有回頭,但顧思芮仍可以想象,他哥此刻的臉上是如何嘲弄的表情。
顧思芮深吸一口,鼓足勇氣:“哥,您覺得,我今天晚上和您睡如何?”
“不如何。”顧墨霆手上動作一頓,斷言拒絕。
“哥,我不是夢遊嗎,我怕晚上再做出什麼,您在好約束着我啊!”顧思芮開始睜眼說瞎話,好在多年演戲的經驗,讓他此刻不至于笑場,“我這出事事小,萬一讓這豪宅的房價因我而跌,豈不是得不償失。”
嘴上雖然放肆,但顧思芮還是不敢觸顧墨霆的眉頭,仍縮在門口,以倉鼠探洞之姿賣乖。
“沒事,咱家有錢,不用在意。”顧墨霆道。
萬惡的資本家,寸土寸金懂不懂。
顧思芮内心腹诽,面上仍嬉皮笑臉的讨好撒嬌着,“哥,我想和你一起睡嘛!”
主要是,自己現在找不到第二張床。
“但,我不想。”顧墨霆決絕道。
“思芮啊,還不睡,在你哥這做什麼?”顧城不知何時走到顧思芮身後,見顧思芮的神奇姿态,便也學着将頭塞到門縫裡。
低頭看看顧思芮,又擡頭看看正在換衣服的顧墨霆,
“這是?”
許是太過震驚,顧城的手下一緊,接下來就是一段深夜二重奏響徹整棟别墅。
“啊~”
“啊—”
若不是顧父也痛遭自己毒手,顧思芮就要認定,顧城是早就得知真相,想要借機解決掉自己了。
顧父指着椅子上的布條,又看了眼站在一旁顧思芮的腿,“受傷了,家裡進賊了?”
顧思芮這才發現,自己的腿不知何時劃了道口子,沒有出血,隻是紅乎乎一片,看樣子很是慘烈。
他動了動,不太疼。
顧墨霆歎氣,幽幽的看向此刻正在亂動的顧思芮。
可能吧,畢竟家賊難防。
父親對顧思芮有濾鏡,家被偷空,可能都不會發現。
顧墨霆感到心累。
“在哪?”顧城抄起手邊剛剛拿過來的棒球棍,或許是為了讓哥倆安心,還示範的揮舞了一下。
顧思芮這個“賊”心虛縮脖,堪堪躲開像是自帶瞄準的棒球棍。
他現在十分懊悔,前幾日拜佛時,寺中和尚還故弄玄虛的說他命中有劫。
他當時以為是騙錢的,還調侃着問,是否是保時捷。
現在想想……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回頭,回頭他一定,一定往功德箱裡塞錢!
顧城反應了一會兒,若無其事的幫顧思芮揉着頭,語重心長的教育着顧墨霆:“兄弟之間還是要友愛,切莫動手啊。”
“爸,哥沒動手,哥對我挺好的。”顧思芮弱弱發聲。
動手的不是哥,是他。
他都那樣了,顧墨霆也隻是嘲諷的瞥了他一眼,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而已。
顧思芮偷瞄着一旁的棒球棍。
遠比你這個爸爸友善的多。
顧思芮也隻敢在心底吐槽,頭上還乖巧的在顧城手心裡蹭蹭,順便緩解一下,自己剛剛經曆的“浩劫”。
“那你這腿?”顧城看着自己小兒子,膝蓋上又是紅痕又是青斑的,眉頭不由揪在一起。
在顧城看向顧墨霆之前,顧思芮快速應道:“我自作自受。”
“那這襯衫?”顧城的視線又轉到椅子上的襯衫。
“我沒站對位置,絆倒扯的。”顧思芮直接對着顧墨霆說深鞠一躬,“哥,對不起,我以後一定站對位置,絕對不會再讓哥煩心。”
“嗯。”顧墨霆點頭。
你最好是。
接收到顧墨霆的眼神威脅,顧思芮的手放在嘴上,做了一個拉緊拉鎖的手勢,點頭給予顧墨霆一個放心的眼神。
“唉,不如你們年輕人了,熬不了夜了,你媽媽都說我眼角都有皺紋了,歲月不饒人啊。”顧城見沒什麼事,打着哈切,想要往外走。
“哪有,爸,您那可不是皺紋,那是貝加爾湖泛起的漣漪,是歲月的撥弦,是功勳呢!”顧思芮溜須拍馬還不忘顧墨霆,“哥,你說是不是?”
這可都是握着他後半生的人,他得緊緊抓住啊。
“還是你嘴甜,這話要是從你大哥嘴裡出來,我就該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了。”顧城寵溺的将顧思芮頭上剛剛撥亂立起的呆毛擺正,欣慰笑道。
即便知道顧思芮在恭維,顧城也很受用,哪裡有人不喜歡聽好話,而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隻是顧思芮這幅鬼話連篇的樣子,在顧墨霆眼裡,就又是一樁陰謀的起始。
為了防止顧思芮賴在這裡作妖,顧墨霆如拎兔子似的将顧思芮拎回了窩。
找到自己窩的顧思芮格外開心,直接蹿到床上,道了聲晚安,也不管顧墨霆如何,就獨自與周公約會去了。
顧墨霆轉身出來,就看見本應回房的顧城此刻,正站在他身後。
“爸。”
“小芮長大了。”顧父念叨着,“他剛來咱家時,還是個怯懦的孩子,這一轉眼,也這麼大了。”
顧墨霆回憶着剛剛的事故,冰塊臉有了一絲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