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剛吳媽切果盤的時候，他在邊上吃紅心吃的飽飽的。

但剛剛不是溜達了嗎，有消耗，就得有補充。

顧墨霆半靠在床上，忙于在電腦上敲擊着什麼，神情嚴肅，絲毫不知道顧思芮在旁邊内心的小九九。

這塊也挺紅，這西瓜買的真不錯。

倉鼠進食中……

“那個，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參加高考，婚禮乃一生的大事，比較重要。”顧思芮舔了下唇，腼腆且殷勤的幫顧墨霆調整了一下台燈的位置。

主要是可以遮擋一下，有些殘缺的果盤。

“嗯。”顧墨霆擡頭，看着頗為乖巧樣的顧思芮，隻是微微點頭，算是聽見了。

“哥，高考……”顧思芮鼓着腮幫子，突然被移過來的視線盯着，有些心虛的不自在。

顧墨霆的眼神似要将他看穿，顧思芮隻得将自己的手縮回袖子，試圖用微薄的物理防禦抵擋眼前的魔法傷害——還是那種持續攻擊的。

不就吃了幾塊西瓜嗎？

至于用這種眼神看着嗎？

顧思芮在心裡打鼓，那麼有錢，還那麼小氣，别以為他沒看見，媽媽給哥的錢明顯比給他的多好多。

“你不是不滿意保送的學校嗎？”顧墨霆道。

“滿意，很滿意，十分滿意。”顧思芮搶先打斷，這等好事，誰不滿意？

剛剛隻顧着吃了，差點忘詞了。好在主角智商夠用，懂得推動劇情，這萬一他上場考了個鴨蛋回來，多尴尬。

顧墨霆眉頭一皺，看着眼前激動得躍起的顧思芮，神情越發怪異。

但剛剛搬開心口大石頭的顧思芮，怎麼可能注意得到。優哉遊哉的搶了顧墨霆果盤中的最後一塊西瓜，貓着腰，叼起就跑。

口中西瓜未咽，路過鏡子，顧思芮停住了腳步，站定，挺直腰杆——這身衣服加上剛剛自己的姿态，怎麼看怎麼像懷着陰謀觐見的奸臣。

也難怪了。

顧思芮将剛剛顧墨霆的奇異舉動都歸結到了睡衣身上，他準備以後将這件睡衣打入冷宮。

*

心裡的石頭落地，心情自然舒暢，舒暢的顧思芮窩在溫暖的“巢穴”裡，邊刷着手機邊憧憬着他力挽狂瀾擁有美好未來的場景。

為了慶祝一番，顧思芮早早起床，準備再去學校一趟。

相對于前幾天，今日的顧思芮簡直容光煥發，倒也不是昨晚睡得有多好，主要是開心。

問就是剛剛通了個宵。

顧思芮的開心都表現在臉上。

顧城一早出房門，就看見客廳做運動的顧思芮。

昨日的睡衣已經換下，一身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小黃鴨套裝穿在身，看見顧城，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拉着一起做運動。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顧城也抻了抻懶腰，早起看見如此活躍的兒子，心情都晴朗了。

許是高考臨近，老天也為考生降甘露，最近天氣多陰雨。

早年當兵，他身體也有些損傷，天氣潮濕，身體多少有些反應。活動活動，果真好多了。

“陽光普照，激發體内正能量。”顧思芮睜着眼睛說瞎話。

顧墨霆在樓梯上就聽見顧思芮的鬼話，掏出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默默去鞋櫃裡将傘拿出。

顧思芮去學校，顧墨霆上班，老兩口開會回來準備好好歇一歇。

正巧顧思芮去學校的路與顧墨霆相反，顧思芮喜提專屬司機。

用蘇錦一的話說，順路稍一段，親兄弟還分什麼遠近，一腳油門的事兒。

顧墨霆手裡握着傘，看着外面陰沉着的天，似乎是找到了“鬼話”的由來。

*

顧思芮對高中是又憧憬又恐懼的，邁着趑趄的腳步，走上了這條本不屬于他的路。好在上次拍照的經驗，讓他不至于在這棟樓裡抓瞎。

溫馨的裝修，幹淨明朗的教室，還有極其現代化的教學設備。教室前面放着的電腦和先進的投影讓顧思芮一時有些晃神。

即便是高考前幾天，高三的教學樓依舊是人聲鼎沸，倒也不是都在學習，顧思芮瞟了一眼，後排的那幾位純粹是找不到人五排開黑，在家又害怕被家長說，索性來學校自由自在，此刻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讨戰術。

顧思芮目标明确，沒看見班主任，轉頭就往辦公室走。

很快，顧思芮就從老師口中全面了解到了“自己”的情況。

自己被保送的學校很好，一所綜合性大學，雖然不是數一數二，但也是頂尖高校。

唯一讓他不太滿意的就是錄取的專業，金融數學。

顧思芮一聽名字就頭疼。

他來之前本預發憤圖強，無論是什麼，他都一定刻苦鑽研，也算彌補自己前世沒有上大學的遺憾。

奈何天不遂人願，老天不開眼，偏偏是這個專業。

數學，一旦一個東西上貫上數學的名頭，那就一定不簡單。

英語你可以懵選項，語文你可以抄閱讀，但數學不一樣，數學絕對專一，你不會就是不會，即使有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蒙不上。

一個集合所有學科的神奇物種，即便加上顧思芮喜愛的金錢，也改變不了數學“惡毒”的本質。

顧思芮看着自己手機上對于自己專業的查詢，原本清明的眼神，都變得愈發迷離。

利用回歸分析與數學公式預測股市走向，利用大量計算來分析大盤觑向。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顧思芮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啊！

那“顧思芮”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顧思芮撓頭，哦，他是對學校不滿意。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顧思芮看着手裡的資料單，開始思考新的問題，到底是高考考鴨蛋比較讓父母失望，還是被退學更讓他們傷心呢？

正當顧思芮愁眉不展時，面前突然出現的陰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嘿，我當是誰呢？原來大學霸啊！怎麼，過來炫耀你成績了啊？還是又憑借家裡保送到哪了？”辦公室門口，一黑皮高個男生，肩膀上半披着校服，抱着膀子，點腳抖腿，身後還跟着幾個盯着雞毛的學生，呈包圍之姿，将顧思芮困在辦公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