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絕妙的詞。
反正顧思芮想不到作天作地的原身能受什麼欺負,估計是惡人先告狀那套吧。
“沒,”顧墨霆想了一下某辦公室地上的碎片,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沒有,大哥及時趕到,給我撐腰去了。”顧思芮的腦袋從顧墨霆身後探出,“賊霸氣!”
然後,又縮回去,等待顧墨霆換完鞋,才竄進去,拉着蘇錦一到沙發處,大手一揮,開始模仿,“我的人,誰敢動?”
蘇錦一被顧思芮的小表情逗笑了,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兒子能做出如此舉動,笑着将目光移向主人公。
被點名的顧墨霆也懶得解釋,上樓換衣服了,雖然這次沒有被傷害,但,有了心理陰影的顧墨霆還是覺得,換掉襯衫才比較安全。
顧思芮也不在意,他手舞足蹈的開始總結顧墨霆的MVP戰績結算畫面。
說着說着,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好在前面是沙發,顧思芮沒有摔到。
顧墨霆換好衣服下來,正巧看見這一幕,内心不免倒吸一口涼氣,好在蘇錦一穩穩扶住顧思芮。
“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大了?你看看你,這兩天水果吃的都少了,是不是缺乏維生素了?”
顧思芮在叙述的時候,沒有講自己故意摔倒的事情,語言着重描繪了顧墨霆來給他撐腰的過程,蘇錦一知道顧墨霆為人穩重有條理,便也不追問事情的起因。
故而,絲毫沒有往别處想。
“呃,”顧思芮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頭有點暈,可能缺維生素RMB了。”
顧墨霆:“……”
這才硬氣多久,就本性流露了?
蘇錦一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反正顧思芮嘴中總蹦出些新奇的,她也見怪不怪了。
隻是,顧思芮擡手的一下,讓她看見顧思芮胳膊内側的擦傷了。
不是很重,輕微的紅,估計是在内側的緣故,顧墨霆當時沒發現,注意力亂飛的顧思芮顯然也沒察覺。
不過奶白色的皮膚上有了這一片瑕疵,怎麼看,怎麼惹眼。
“受傷了?”蘇錦一眉頭一皺。
顧思芮晃了晃腦袋,興奮勁兒還沒過去,自然不願話題轉移,隻低頭一掃,确定無事,滿不在意:“沒事,估計是擦到哪裡了。”
顧城一直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當着忠實聽衆,一個溜神,倏然聽見受傷,急得從旁邊趕過來,抿着嘴,皺着眉,像是看見多大傷口。
顧思芮伸手将血一抹,蹭到紙上,擺手,讓大家放心。
顧墨霆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紙上的血迹,拿了醫藥箱過來,直接拽過顧思芮的胳膊就開始消毒。
哪怕顧思芮叫的吱哇,也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哥,哥哥,輕點,這是二次傷害。”
顧墨霆專心消毒。
“唉,我上輩子可能是個杯子,易碎啊!”
“是我大意了,明天早上去拍個腦CT。”顧墨霆的話不容置疑。
“完了,哥可能覺得我是個腦殘了。”顧思芮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拉着蘇錦一的手就開始賣慘。
“腦殘得檢查,看看具體是什麼等級。”顧墨霆頭也不擡的接道,“乖,咱家有錢,絕症也治。”
“沒事,哥聰明就好,我隻要沒破相就行。哥負責掙錢養家,我就負責貌美如花。”顧思芮被碘酒刺激的麻木,感受不到疼了,便立刻招搖了起來,像朵花似的逗蘇錦一和顧城開心。
“别說胡話。”蘇錦一嗔怒。
有了這次事件,蘇錦一考慮了一下,最近臨近高考,人心浮躁。
像顧思芮這種保送的還是在家不要到處亂晃,否則總會有人誤以為他是在顯擺。
蘇錦一拍闆,提前回老家,最近高考,公司裡有不少人家的孩子都要上“戰場”,而顧思芮說什麼也不願去走一遭,索性,提前放假。
正好回去過端午節順便等着參加婚禮。
這一天,大家都很忙,顧城和蘇錦一去公司處理事情,而顧思芮則被安排給了顧墨霆。
離家前,蘇錦一再三叮囑,兄弟倆一起做一個全身檢查。
但到了醫院,就将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了。
餓着肚子的顧思芮又困又累,雖然來的是一家私立醫院,但各種項目輪番上,還是讓他精疲力竭。
主要是醫生的一句“最好空腹”,便讓他折磨至此。
“哥,你不檢查嗎?”從CT室出來,顧思芮看着姿勢從未變過的顧墨霆,問道。
顧墨霆還在手機上回複着什麼,良久才擡眼:“嗯,公司也有年檢。”
回答了,似乎也沒回答。
顧思芮全程像個提線木偶,而顧墨霆就是最終端牽着那根繩的人。
反正顧思芮感覺很不好。
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他的最後一項檢查,聽領路的護士說,這是他哥關心高考考生特意給他加的。
坐在心理咨詢室的顧思芮覺得天塌了。
看着黑白配色的診室,怎麼看怎麼陰間。
對面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試圖用選修的中醫學給他中西醫結合時,顧思芮明白了,
他哥哪裡是關心高考考生的心理狀态,這明明就是想将他剖析幹淨啊!
難道他露出破綻了?他哥發現他的不同了?
顧思芮端正坐姿,慷慨赴死,如壯士斷臂般将胳膊遞給對面的醫生。
來都來了,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死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