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一指着表盤邊上的碎鑽道:“以後咱家衰敗了,就将這鑽扣下去賣了。”
“呸呸呸,哥哥那麼厲害,咱家怎麼可能會衰敗。”顧思芮趕緊阻止蘇女士的發散思維。
“媽,碎鑽不值錢。”顧墨霆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後,聽着越來越不靠譜的言論,終于出聲了。
“不值錢還那麼貴。”蘇錦一将表上下左右看個遍,絲毫沒有看出這有什麼不同。
“沒多錢,和别人打賭的勝利品。”顧墨霆道。
“這賭注,這麼大?”顧思芮驚訝,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輸的人支付勝利者公司盈利差價的一半。”顧墨霆的語氣淡的像在說什麼幾塊錢的交易。
“啊,我記得,你和唐家那小的創業那次吧。”蘇錦一想起來了,“三年為期,看誰盈利的多。”
“嗯。”顧墨霆點頭又轉而問一旁吃驚的顧思芮,“喜歡嗎?這個也可以的。”
“不了不了,這個可是哥哥的功勳章呢,哥哥幫我辦成人禮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而且我這人太調皮,這麼貴的表給我,我害怕。”顧思芮連忙拒絕,身體後退,遠離那些開罪不起的手表。
他是真的害怕,他一個鸠占鵲巢的怎麼敢收,萬一碰壞了,把他賣了,他都賠不起啊。
成人禮不是小事,而且顧城想要借此機會向大家介紹顧思芮,故而場面還是要盛大一些。
顧墨霆這幾日更是為此忙得不見人影,顧思芮想要旁敲側擊了解真相,也沒能尋找到機會。
雖說成人禮的主人公不應跟着繁忙,尤其是顧思芮身上還有傷,但,時間緊迫,也沒那麼多禮節了。
顧思芮這幾日也轉得如陀螺般,倒也不至于有什麼大事,但瑣碎的東西還是将他的時間填滿。
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顧墨霆将宴會的餐飲交給他了。
其實就是試菜,
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摘除,尤其喜歡的将菜名記下,吳媽說他以後學習。
顧思芮時不時還要抽空去幫忙參考場地裝飾,忙得腳不沾地的他,見沒收到蘇素的回信,就先暫且擱置腦後了。
就這樣,成人禮轉瞬即至。
全家盛裝出席,顧父還是端莊的暗色西裝,蘇母也相配着穿了一身鑲嵌着珍珠的鵝黃色禮服。
顧墨霆也保持着往日的風格,嚴肅,禁欲。
顧思芮則是他親自敲定的白色西裝,蘇錦一覺得不夠浪漫,畢竟成人禮不同于其他場合,趁着昨日,找師父來給他的西裝上也嵌了一層紗,紗上點綴着些許俏皮的珍珠。
顧思芮沒有打領帶也沒有系領結,沒帶多餘的飾品。
起初顧父覺得有些單調,說什麼也要在顧思芮手腕上加點名貴物品,還是顧墨霆出聲幫腔,才讓顧思芮此刻不至于被金錢捆綁,可以在整個宴會場上飛舞。
“昨天不是吃撐了,怎麼今又?”顧城根本抓不住顧思芮的身影,他碰了碰顧墨霆的胳膊發出疑問。
“他說,氛圍不一樣,人多吃着香。”顧墨霆道。
“哥哥哥,這個好吃,”胖喜鵲歸巢,顧思芮端着小盤跑到顧墨霆身前,“昨天吃的時候都涼了,熱乎的更好吃。”
見顧墨霆沒有動作,立刻表态:“新的,沒動過的。”
顧墨霆看着顧思芮小心解釋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接過盤子,淺嘗後點頭:“還不錯。”
“嗷,哥,等我,雪綿豆沙馬上出鍋了,你一定要嘗嘗熱乎的,特别香甜。”顧思芮得到了鼓舞,飛身跑去後廚了。
他一定要讓大哥吃到最新鮮的。
顧墨霆看着遠去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盤子遞給顧城:“爸,要嘗嘗嗎?”
“不了,我去找你媽咪吧。”顧父有些吃味,準備找自己的妻子吐槽。
“好。”
顧墨霆擡手看了眼時間,估算着差不多了,便往外走,行至走廊時,一粉西裝閃身而過,顧墨霆有些恍惚。
他記得,他沒給這位發請帖啊。
當顧墨霆從門口接蘇素回來時,正巧看見顧思芮端着兩盤雪綿豆沙四處亂竄。
顧墨霆擡手示意,顧思芮飛奔前來。
“爸剛才肯定吃醋了,我這次端了兩盤,”顧思芮邊跑邊喊,跑到近處才看清顧墨霆身旁不是什麼女伴,而是蘇素。
“哥,”
“蘇素!”
顧思芮急刹在兩人面前,腦中頓覺天旋地轉,無數種可怕的結局在他眼前如走馬燈般滑過。
顧思芮立感寒意四起,腦中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正飛速下落,要将他砸死。
他雙腿發軟,心底生出寒戰。
顧墨霆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顧思芮,從他手中接過一盤,幫他穩住身形。
顧思芮此刻已經聽不見周遭的任何聲響,耳邊爆鳴聲鵲起,他現在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坦白,
立刻坦白
“哥,蘇素,我是假的,我不是顧思芮。”
“不,我是顧思芮,但不是應該姓顧。”
“啊,也不是,”
顧思芮覺得自己腦袋要炸了,神智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要如何解釋這複雜的誤會。
“爸爸戰友的遺孀不是我,爸爸要收養的人不是我,是蘇素,我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顧思芮的聲音顫抖,恐懼讓他的話有些卡殼,眼淚早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從眼角滑落,“我會搬走的。”
“無家可歸的寶貝嗎?你可以搬到我這。”唐岑穿着一身粉色西裝,手腕上鑲嵌着藍色鑽石的手表正在陽光下閃着璀璨的光,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走到顧思芮身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