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花綻放
彩帶從空中落下,飄飄蕩蕩将衆人環繞在中間。
顧思芮還有點懵,直到一片彩帶從他眼前以極為近的距離落下時,他才反應過來。
寶貝們
這個寶貝們,是他和蘇素嗎?
父母和哥哥早就知道了嗎?
早就接受自己了嗎?
他曾聽前輩講過,彩帶是代表好運的,如果有一個彩帶正巧落在你的手心,那麼就代表幸運之神眷顧你。
顧思芮伸出手,看着眼前那片泛着金光的彩帶出神。
顧思芮嘗試去抓,可彩帶實在是太輕了,隻需一點點的風就能将它飄落的軌迹改變。
顧思芮屏息凝神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他勉強笑了一下,放下了手。
“想要彩帶嗎?”蘇素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看到他的舉動,出聲道。
“不用。”
顧思芮堅定道,他可以憑本事。
俗話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隻要他堅定信念,堅持不懈,堅守本心……終有一日,
他能将幸運之神買回家。
“哥,還有嗎?還想玩。”顧思芮興奮的圍着彩帶轉圈,雖然不是白天,但月光和電燈也足以讓彩帶反射足夠的光。
顧思芮覺得他現在就站在聚光燈下,站在所有人的祝福下。
顧思芮眼眶中充盈着淚花,隻不過不同于白日,此刻的眼淚是激動的,是幸福的。
待彩帶全部落下,顧思芮又跑去顧墨霆身旁。
“管夠。”顧墨霆道。
院子中,小彩燈盡職盡責散發着光,顧父和蘇母靠在一起,坐在亭子裡圍着篝火,看院子中孩子們嬉笑。
顧墨霆站在最外側倚亭柱,蘇素和顧思芮則站在院子的最中心,腳下是彩帶堆成的小山,顧思芮跑着跳着,揚起層層彩帶,在小彩燈的照耀下閃着光。
月亮高高懸在天空,微笑着,看着幸福的一家。
今天,是顧思芮穿越過來最開心的一天,心裡沒有了壓力,沒有了包袱,而且,還環繞在父母及哥哥的愛中,甚至在未來,還會多一份愛。
成人禮上的彩帶,是慶賀他們十八歲生日,院子中的彩帶,是慶祝他們一家的團聚。
而顧思芮揚起的彩帶,是在慶賀他的新生。
今天,才是他,真正的重生。
*
“你那天還是看見了。”顧墨霆道,“驚慌失措也是因為此吧。”
。衆人坐在餐桌上,此刻的餐桌上沒有了飯菜,多的是一些泛着黃色的牛皮紙袋文,其中還有顧思芮眼熟的那個。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顧思芮尴尬得腳趾扣地。
“哪天哪天?進賊那天嗎?”顧父也回憶起來了,兄弟倆那日很奇怪。
“穩重,”蘇錦一撤着顧城的衣角,“你再吓到素素。”
“沒事的。”蘇素還是有些不知在,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但剛剛的大場面還是讓她心頭一震,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家真的給予了很多尊重,尊重她要不要知道真相,尊重她要不要回來。
顧墨霆也及其尊重她的意見,一身小白裙,幹淨整潔,在一衆華服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知道她這樣的舉動會讓顧家蒙受奇異的目光,但她就是想這樣,或許是自卑的内心在作祟,想試探一下顧家對她的态度。
顧思芮的維護,顧墨霆暗中的施壓,還有顧父在台上公開的道歉,都讓她覺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無論是顧墨霆親自去家裡的拜訪,還是顧思芮小心用信息的詢問試探,都給予了她足夠的尊重,也給予了她養父母足夠的自主權。
她能明白,顧家是真心待她的。
她真的很幸運。
顧墨霆将桌上的那份文件打開,推給顧思芮。
一封簡短的說明,紅字加粗寫着他身份的假,寫着他想要榮華富貴的小心思,言辭犀利令顧思芮心驚。
“也難怪你那麼大反應,任誰都足夠吃驚的,你這一下子還……”顧父有些心疼,伸出手撫上顧思芮的手。
“好了,現在有件特别大的事情需要我們一起定一下。”顧父将手收回去,歎了口氣,表情立刻嚴肅起來,身體也坐直了。
終于要來了嗎?
顧思芮的心懸了起來,說到底,他真的和這個家沒什麼關系,即便顧墨霆找到了蘇素,也難以确認顧思芮沒有來此貪圖富貴的心思。
餐桌上僵持了幾秒,顧城才洩了氣。
“你倆是同一天出生的,但到底誰大啊?”顧城拄着下巴一臉愁容,“弟弟還是妹妹啊。”
蘇錦一看不下去,推了顧父一把,柔聲道:“理論上來說,你們都已經成年了,不需要養父母了,無論你們做什麼選擇,我們都是支持你們的。”
“你們倆在我們眼裡,就是我們親生的,都是親人。”蘇錦一繼續道,“不要有什麼壓力,今日成人禮上公開也是想保護你們,畢竟送這份文件的人居心何在我們還不能确定。”
“是啊,而且這麼看來,前幾日的車禍,也不會是簡單的巧合。”顧城思維還是很敏銳的,立刻就聯想到其中的關系。
“你們其實不用改口的,我們也隻是希望你們三個可以互相照應着。”蘇錦一憂心忡忡,“你們還這麼小,怎麼就有人……唉。”
話題越說越沉重,蘇母和顧父都嚴肅起來,一副恨不得立刻将幕後之人揪出來的樣子。
顧墨霆剛要出聲安慰,蘇素搶先一步,将話題轉了個彎:“我想當姐姐,就是不知道思芮弟弟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我在那邊一直都是最小的,一直被人護在身後,我這次想學習一下,我不想再躲在身後了,我也想站在你們面前保護你們。”上次被欺負的事情讓蘇素認識到這一點,顧思芮在明知道她身份的時候,明知道自己可能搶走他榮華富貴,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愛時,還願意站在她面前,她真的很受觸動。
“我搶了你的……”顧思芮剛想辯駁什麼。
就被顧墨霆打斷了,“小芮雖然成年了,但還處在比較幼稚的階段,還是弟弟吧,蘇素也能管着他點。”
?
什麼,他早就成年了好吧,誰幼稚啦。
顧墨霆餘光看見顧思芮的神情,道:“難道你想搬出去?”
這人怎麼還記仇呢?
這是将唐岑的事安在他身上了?怪他當時沒有一正言辭的拒絕?
“沒有,怎麼可能,這裡有愛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我怎麼可能想要搬出去。”顧思芮雷達報警,求生欲上線,連忙擺手,“搬不了一點,我還小呢!”
很久以後顧思芮才知道,顧墨霆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做了多少事情,而這個弟弟的位置,也是所有家人一起早就決定出來的,這場會議,其實就是單純維護他自尊心而演的一出大戲。
一出讓顧思芮依舊可以“幼稚”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