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萬一考試的時候，車前面有隻狗怎麼辦？”

“按喇叭，你狗都比惜命，它會躲的。”顧墨霆道，他一手搭在手刹上，一手緊緊握住車頂的把手。

“喇叭在？”顧思芮怯生生道。

“在我嘴裡。”顧墨霆決定一會兒就去找駕校算賬，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喇叭在哪！

顧思芮思維活躍，不恥下問。

“那萬一這條狗是隻聾子怎麼辦？”

“那如果狗受傷了躲不開怎麼辦？”

“鳴笛，減速，停車。”顧墨霆道。

“然後下車把狗抱走，不然它被别的車撞死怎麼辦？”顧思芮似乎能與這隻想象中的狗共情，“我可以抱去寵物醫院給它治病，然後領養他，當然得在他沒死的情況下。”

“不過，萬一它死了，我可以給他找一塊風水寶地葬了它。”顧思芮越說越沉浸。

“嗯，狗的結局我不知道，但你應該是挂了。”顧墨霆及時打斷。

顧思芮認真讀完應對措施，截了個圖。他準備一會兒和告訴顧墨霆，科三停車是不會挂的。

*

杜文華和王國康是來看看蘇素的，也是來感謝顧墨霆的。

顧墨霆幫他們開的水果店終于步入了正規，老兩口這幾日看顧客不多，便提前關了門過來拜訪。

蘇母也知道他們時間寶貴，也沒出去折騰，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吃了一頓火鍋。

吃過飯，杜文華便要和王國康往回趕路。

“我們先走了。”杜母握着蘇母的手，想要告别。

“在這住一晚吧，有空房間的。”蘇母握着就不撒手，對蘇素使了個眼神，想要挽留，“之前就說在這邊開個店，怎麼還……”

“我們倆在農村呆習慣了，就在交界處開一個水果店很好了，回去收拾地裡也方便。”王國康身為父親，要比杜母更理性一點，情緒也收斂了更為嚴謹，他拍了拍蘇素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倆，我倆回去了。”

“下周就開學了，蘇素在這邊适應的也差不多了，要不，讓蘇素回去陪你們住幾天？”顧父也将蘇素的不舍看在眼裡。

暑假的時間說長不長，可也不短，蘇素離家近兩個月了，平日可以強裝堅強，但從小養到大的父母突然出現，是任何一個孩子都難以抗拒的。

這短短幾個小時，根本不夠他們重聚的。

顧父的提議倒是也提醒了蘇母，蘇母将眼角的淚擦去，也點頭：“是啊，回頭素素大部分時間要住校，即便周末可能也要參加學校的活動，回家的機會就更少了。”

“我們離得近，還算方便。你們可能要好久才能再見，還是趁着假期沒結束，再待一段時間吧。”蘇母拉過蘇素的手，有些不舍的将蘇素的手放在杜母的手中。

生怕自己會反悔的蘇母立即将手收回，側過身不想讓蘇素看見自己的眼淚。

“又不是不見了，聽說大學的課程很寬松的，還有寒暑假，咱們都有很多時間相聚的，我明天考試，媽媽爸爸們别哭喪着臉啊，總感覺像是在提前為了哀悼。”顧思芮嘟着嘴将悲傷的氣氛打破。

“嘴，沒個把門的，說什麼呢。”蘇母一巴掌拍上顧思芮的屁股，瞪了他一眼。

這一個打岔，所有人的情緒都收了回去

送别杜母一家，蘇母有些感傷，顧父陪着進屋安慰。客廳瞬間空蕩蕩，隻剩下顧思芮和比他高近乎一個頭的顧墨霆。

平日沒注意，今日顧思芮覺得格外明顯。

顧墨霆站在自己身旁，又高又膀，顯得自己好像隻小雞仔。

他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和顧墨霆拉開距離。

望着落地窗的反光，顧思芮滿意，果然距離産生美。

誰承想，顧思芮還沒高興兩秒，顧墨霆就轉身看向他，然後邁了一大步。

距離瞬間回歸原位，顧思芮撇嘴，看着跟剛剛毫無差别的站位，更心塞，這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顧思芮看着顧墨霆伸手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會兒，剛想發怒，便聽到了顧墨霆今天說的最為動聽的一句話。

“好像是長高了點啊。”

“是吧，真的吧。”顧思芮激動，開始滿屋子找尺，根本不記得剛剛的屈辱。

“明天考駕照的時候，你得多注意了。”顧墨霆提醒道。

顧思芮的手停在半空，腦子一空，剛剛被喜悅沖昏的理智再次占領高地。

不是吧，

什麼時候長個不好，非得在考駕照之前嗎？

他為了明天的考試，盡力控制着變量：顧思芮特意在練車的時候穿同一隻鞋，同一身衣服，甚至帶同一隻手表……

可顧墨霆短短的一句話，就将他所有的努力推翻了。

顧墨霆俯身，将距離顧思芮幾厘米的尺子取過：“量量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