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祝賀顧思芮同學喜得駕照，大家舉杯。”

蘇素的離開讓這個家莫名蒙上了一層悲傷的氣氛，好在顧思芮總能充當調解氣氛的開心果。

顧墨霆看向顧思芮手裡的杯子，無奈的配合着。

“哥，你怎麼喝白水啊？”顧思芮湊近聞了聞，十分嫌棄。

“今天有這麼重大的喜訊，說什麼也要喝點帶顔色的吧。”顧思芮神神秘秘的從背後掏出一個玻璃瓶。

“希望你隻有杯子裡的帶顔色。”顧墨霆對于顧思芮的酒量很有認知，尤其父母都在餐桌上，他不好點破。

“82年紅酒，我從爸爸酒櫃裡偷出來的。”顧思芮低聲道，接過顧墨霆手裡的杯子，将水一口幹掉，然後從玻璃瓶緩緩倒出。

豐盈的氣泡噼裡啪啦作響，甜味劑的氣味刺激着顧墨霆的味蕾。

蘇母眼尖，立刻拍桌怒吼：“顧城，你又偷着喝可樂！”

“沒有，我這還沒來得及，不是，我是特意給小芮買來慶祝的。”

别看顧父在外面威風凜凜，但隻要蘇母提高音量，那慫得極快。

“媽，我作證，爸真的還沒來得及，就被我從虎口奪下來了。”顧思芮剛剛路過書房看見顧父偷偷摸摸的樣子，想到會是禁忌，但沒想到蘇母竟生這麼大的氣。

他趕忙上前幫蘇母順氣。

蘇母根本不吃這一套，接過顧思芮手裡的瓶子，用鼻子嗅了嗅，更生氣了：“我昨天晚上想喝的時候你說沒有，你今天居然背着我偷喝。”

？？？

是這樣嗎？

顧思芮剛剛以為顧父有糖尿病什麼的，蘇母才格外控制。

他帶着疑問看向顧墨霆。

“不然你以為呢，昨天的蛋糕爸可是吃沒了。”顧墨霆搖晃着杯子裡的可樂，淺嘗了一口。

那倒也是。

放下心來的顧思芮砸吧着在嘴，珍稀的喝了一小口。

他感覺，蘇母剛剛借題發揮就是為了從他手裡将可樂奪走的。譬如現在，蘇母獨吞了所有，可憐顧父是一口都沒喝到。

顧思芮的小表情超級多，從剛剛的被驚吓的無措，到現在慶幸着抱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可樂，顧墨霆都盡收眼底。

他從沒想過有人的五官可以如此的立體，如此的靈動。

亮晶晶的眼一會兒眯成月牙，一會兒又睜大，似乎那濃密又纖長的睫毛會擋住顧思芮吃瓜的視線。

過一會兒，那五官又微微聚攏，盯着水杯出神。

白皙的皮膚上，如玉般旖旎的喉結滑動了一下。

小小的，圓圓的，像是撩撥似的，淺淺的在那冷白色的畫卷上留下了一筆簡約的線條，随着時間隐去，再重複顯現着。

顧墨霆拿着杯子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平日深邃晦暗的眼眸裡多了一絲暖意。

他微低下頭，閉上眼平複着心底不知從何而起的洶湧。

再次睜開，顧墨霆又恢複了平靜。

他看着自己的杯子，憑借着記憶調轉着杯口的方向……他有些明白顧思芮口中說的快樂水的含義了，隻是，他看着顧思芮有些單薄的身材，還有着一點疑惑。

顧思芮一點也不胖。

可樂很美味，但不夠。

顧墨霆待顧思芮杯子裡的可樂不多時，将自己杯中可樂全數傾倒：“太甜了，你來吧。”

“好哦！”

顧思芮還是很喜歡顧家的夥食的，要說那一點不滿意是什麼，就是太健康了。

咖啡可能是這個家裡能接受的底線了。

顧思芮從來沒見過飯桌上可以出現什麼碳酸飲料，隻要他說想喝飲料，吳媽就會變着花給他熬糖水。

今天冰糖雪梨，明天山楂釀。

他已經有些記不清上次自己和可樂是什麼時候了，當明星的時候要保持身材，這些垃圾食品總被經紀人監管着。

現在沒有經紀人，卻多了一堆監護人，這可樂更是見不到。

“我從網上買了幾箱飲料，一會兒送過來。既然大家都忍不住，這種陋習在這也就别遵守了。”顧墨霆給自己添了杯白水，将蘇母和顧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三塊錢的東西，弄得咱家像是破産似的。”

“我支持。”蘇母舉手。

“我也支持。”顧思芮偷瞄了眼顧父的臉色，小手從桌下伸出一點。

顧父自知理虧，自然不敢公然反對：“行吧，回老宅時可不能這樣啊！”

*

顧思芮的學校和蘇素的大學相鄰着，其實都在大學城裡，顧思芮學校的後門斜對着蘇素學校的正門。但說近也不近。

兩個正門開車都要繞很長時間，可能也是開學的緣故，路上有些堵。

按照顧父的叮囑，顧思芮和顧墨霆先将蘇素送進宿舍。

“我自己可以的，我小學的時候還住過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