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訓練,結果光玩了。”孫靜雯嘀咕。
“就是讓你來玩的。”孫景哲說。
兩人午膳過後便打道回府,在大門口,卻有兩個字敏感地鑽進孫景哲的耳朵——“……,和光,這次不許再半途跑掉啊……”。
孫景哲立刻向聲源處看去,隻望見一群勾肩搭背的青年剪影。
原著中,孫景行的愛慕者之一,在北疆入侵時力挽狂瀾的大将軍,趙煜,他的字正是和光。
孫景行與朝廷中那些陰暗的奸臣完全不同,他善良清白,與他相處幾天,趙煜便無可救藥陷入愛情,後文功高蓋主外加情敵被五皇子蘇業璞一杯毒酒賜死。
唔,這也是個令人百思不解的問題,怎麼讓喝就喝呢?
不過孫景行二十八歲時,才因外族入侵危機與趙煜相識。現在傻弟弟十五歲,趙煜比孫景行大五歲,今年二十歲,與若他的軍事天賦确有其事,他大概是在京讀大學,那些青年約是同窗。
孫景哲坐在馬車上沉思:看來原著還在十分努力地圓劇情,不過制度都變了,再怎麼圓都無傷大雅。
馬車緩緩減速,最終靜止。車夫通報:“世子,前面人多堵住了。”
孫景哲下車查探,果是人潮如織。前後車馬首尾緊挨,周圍人群摩肩接踵,大街擁擠不堪。
所幸,不久交警與巡警敲鑼而至,維持秩序,慢慢疏散人流。
正當人群逐漸流散之際,一聲凄厲的尖叫如利箭穿雲,刺破了剛剛平靜下來的空氣:“殺人啦!”
叫聲帶着恐懼和絕望,瞬間點燃了人群的恐慌,頓時,人潮洶湧,如同一鍋煮沸的粥。
孫景哲連忙上車,馬車附近有人機靈地抓住馬車間隙,或爬到車頂或躲至車下。書墨正要驅離,孫景哲制止,叫自己人進入車廂,守好陣地,其餘他們便無能為力了。
人群彼此擠壓,仿佛一張無法撕開的密布,将整條街道勒得喘不過氣。喧嚣聲、鑼鼓聲此起彼伏,大街之上,一片混亂景象。
“鎮靜鎮靜!都不許動!不許動!”
“哥。”孫靜雯後怕地叫一聲。
孫景哲拍拍妹妹肩膀:“别怕。”向外望去,巡警的領長能力出色,如操舟者在激流中穩住船身,給混亂的場景帶來一絲鎮靜。
“你不動,我不動,聽從指揮,慢慢散離。”巡警邊敲邊扯着嗓子喊。
人群騷亂不減,總是在熱度稍減之際,突有聲音故意引發恐慌。孫景哲眉頭緊鎖,巡警領長自然也發現了。但周圍人頭稠密,暗中搗亂的分子根本尋不着蹤迹。
沒有喇叭,隻能用笨方法,喊叫敲鑼,降溫降火,慢慢疏散人群。
真不知故意引發恐慌的人打着什麼主意,也不怕玩火自焚。
半個時辰後,人群終于成功疏散。
街上一片狼藉,傷者早被帶走,隻留幾家人圍着死者哭嚎,還有幾人孤零零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幾位巡警站在一具鮮血流淌的屍體旁。
前面馬車動起來。
“終于——”孫靜雯拍拍胸口,“早知就在馬場再多待一會兒了。”
孫景哲回應妹妹:“此事不簡單,不是單純的意外。”
“嗯?”孫靜雯被吓得汗毛倒豎。
“總之,看後續吧。那位巡警領長是個有本事的。”
兄妹二人回到府中,說與此事,孫母後怕又慶幸,派人去酒樓買一桌席面,權當慶祝。
王珺棠如何借題發揮、趁火打劫,孫景哲如何見招拆招、連番拒絕皆是老套路,暫且忽略。
翌日,《京城日報》刊登這場踩踏事件,教育民衆遇到此事怎麼辦,并解釋了發生原因——兩旁擺攤商家擠占行道,并警告百姓最近有歹人出沒,小心人身安全,有覺異常者前來警署舉報,舉報有獎。附言在此次事件中有失蹤人口或傷亡的家屬請盡快至警署報案。
後續如何,隻待水落石出。
但今日孫靜雯和離之事必須有一個了結。
近些日子,田家過得可不輕松。在孫家的連番多部門舉報下,田家來客頗多。有些事,不查則已,一查皆雷。至于為什麼不查别人就查你,大家心裡都有數。
嘿,廣平伯爵的俸祿停放,掏血本悉數奉還賬上虧空,禮部還欲将其爵位撤掉,據說原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田大郎求爺爺告奶奶,将田三郎狠狠打一頓,今日上門求情。
孫家開啟三堂會審,一家人整整齊齊在正廳,孫父唱紅臉,孫母孫景哲唱白臉,孫靜雯再配合地掉幾滴眼淚。
成了!
和離手印一按,孫靜雯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待田家人一走便蹦蹦跳跳歡呼,孫母嘟囔着:“像什麼樣!”到底舍不得批評。
孫家父母齊齊溺愛孩子,在現代絕對是純正熊家長。幸好孫景哲這棵樹苗天生闆正,他親自從小照顧的小妹也沒長歪,隻有孫景行半途撒手養成傻白甜,不然侯府可能一代就完蛋。
但孫景哲也時常慶幸,孫父孫母對孩子的愛超過了世俗的觀念,讓他們總是對孩子的一些“胡鬧”“出格”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幫親不幫理。總歸自家孩子是不能受委屈的。
若非如此,孫景哲覺得他自己可能沒幾年就要郁郁而終。
古代真不是人生活的地方!主打一個絕地求生!無論重生為貴族還是平民,但凡是個現代有良心的人,隻怕都要經曆一番精神與物質的雙重适應。
也算對的孩子遇到對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