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一會兒，11連忙垂下了頭，又要說“對不起”。

“對”字剛出聲，嘴唇就被一根白皙纖細帶着點兒薄繭的手指抵住。

“你第一次教我念的字，根本不是‘我愛你’，對不對？”

11猛地擡起頭來。菏笠仍舊蹲着，隻不過朝光滿盈的面頰上，那對杏子般美麗的眼睛裡，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壓在唇尖的手指忽然改換了位置，覆在他的半邊臉上。那張令人心悸的臉也陡然靠得更近，與之放大的還有眼裡的杏子香。

忽然，左眼像被羽毛掃過，癢得要命。

緊接着他握緊拳頭，CPU起了高溫。因為菏笠正在吻他左眼邊的那串生産編号——“11”。

11覺得自己就要宕機了。随即又聽到菏笠輕盈又堅定地在他耳邊說：

“我也愛你，11。”

11擡起垂在兩邊的手，想抱住菏笠，可一想到昨日失控的自己，又無力垂了下來。

他閉上了眼。

腳邊響起一聲微弱的“砰”，肩膀處又多了個腦袋，呼吸火燎似地噴灑在他頸側。

菏笠跌坐在他身邊，枕在他肩膀一側，撒嬌似地道：“吻吻我好嗎……”

他聲音裡似乎還帶着點委屈，11不忍心地睜眼看向他，那對眼睛盈滿了水霧，真如一潭清泉。

他順着心意靠近，兩雙失神的眼睛随着距離的拉近逐漸阖上。就在唇畔隻差分毫便要貼上之際，11側過了臉，俯身去吻菏笠脖頸處那圈像石榴串成的項鍊的紅痕。

他無法放任自己對菏笠做更親近的事，要不然他和昨日那群破爛AI有什麼區别……

而菏笠像被貓舌頭撓了似的，咯咯笑起來。

不久後，菏笠打開了電視機，房間裡又響起了耳熟的熊叫。他端來兩隻闆凳，又往11手裡塞了個土豆，接着一邊削皮一邊認真看起了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