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陸池淵送回别墅,江宸跟着他下車,還沒進門,就聽見屋子裡鬼哭狼嚎,那聲音毫無情感,全靠肺活量。
江宸光聽着就頭疼,不敢想要怎麼和這種人講道理。他偷看了一眼陸池淵的臉色,不出意料地很難看。
早上才見過的林伯站在門口迎接陸池淵,他面上神情依舊,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并沒有因為那些人撒潑打滾就露出不悅的神情。
具體的情況他在電話裡已經給陸池淵彙報過,這會兒不多做解釋,而是一個眼神讓安保把沈家的人全部拉開,領着陸池淵往客廳走。
客廳裡有摔碎的杯子,砸碎的花瓶,一地狼藉。
沈知意坐在沙發上,割傷的手腕已經在林伯的指揮下找來家庭醫生包紮好。家庭醫生安靜地坐在一旁,手邊是個醫藥箱,裡面應有盡有。
林伯不怕沈知意鬧,就算她往身上紮刀子,也有醫生可以緊急治療,不會讓她沒命。
小孩子威脅人的手段還入不了林伯的眼。
沈家的人看見陸池淵進門,幹嚎的聲音逐漸低下去。他們還是有點眼力見,知道什麼人敢惹,什麼人不敢惹。
江宸看的好笑,但轉念一想,又是無比的糟心。
在原著裡,沈家後期可沒少給沈知意上眼藥水,沈知意和陸家離心,他們功不可沒。
陸池淵徑直走向沈知意,他站在她面前,沒有發火,而是先關心她的傷勢:“手怎麼樣了,傷的嚴重嗎?”
沈知意扭過頭,拒絕和他溝通。
家庭醫生見狀,道:“傷的不嚴重,不影響用手。”
聽到不嚴重,陸池淵心中了然。他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落座,擡頭看向江宸,示意他也坐下來。
沈知意看向他,見他冷着臉,心裡還是有些發怵。可一想到沈家的親戚哭的那麼傷心,她就覺得是陸池淵不近人情,不占理。
“你要辭退他們,是不是因為昨天我給你送的湯裡面有花生?我都說了那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沒有吃,你罰他們錢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何必把他們都趕走?”
“那你問問她們願不願意被罰錢。”
陸池淵給林伯使了個眼神,林伯下去把做飯的阿姨帶進來。
那阿姨一看見沈知意就開始抹眼淚,委屈巴巴道:“小意,嬸嬸真不是故意的,你幫嬸嬸求個情,你也知道我家裡情況困難,男人癱在床上,你哥哥前些年出了事,也沒辦法出去工作了,全家就指望我一個人呢。我就想着再照顧你兩年,等你大了,不需要我了,我就回去照顧他們爺兩。”
江宸聽的撇嘴,要不是他看過書他都要信了。
【老公遊手好閑不出去工作,兒子猥亵女童被人打斷隻手,她怎麼有臉在這裡訴苦?】
沈知意見她哭就有些急了,可陸池淵無動于衷,隻是靜靜地聽着。
沈知意心裡憋屈,在這個家裡,隻要有陸池淵在,她什麼主都做不了。
不就是因為她隻是個養女嗎?果然别人說的沒錯,陸家收養她隻是為了博個好名聲。
“哥,嬸嬸家裡确實困難,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沈知意埋怨道,“她做錯了,你罰點錢,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她肯定不會這樣做了。”
哭着抹眼淚的阿姨一聽要罰錢,頓時不樂意了,連哭都不哭了,跳起來道:“不行,憑什麼罰我錢?小意,你們家有錢,手指縫裡漏點出來,都夠我們吃一輩子了,至于跟我要這三瓜兩棗?”
沈知意面色一僵,陸池淵冷笑道:“看來她并不想領你的情。”
江宸認同地點頭,雪球跳上他的肩膀,翻出這家人的瓜,啧啧兩聲,開始給江宸送瓜。
【何止是不想領情?她巴不得還能從沈知意的口袋裡掏點出來。她兒子新交了一個女朋友,在女方面前裝大款,吹自己是個富二代,要買豪車别墅充面子,天天催她媽騙沈知意出錢。】
【沈知意的錢又要養黃毛,又要養沈家這堆吸血蟲,早就不多了。這嬸嬸見她身上榨不出來,正盤算着把别墅的珠寶拿出去賣。她這會兒的兜裡就揣着沈知意十八歲的生日禮物,陸池淵從拍賣會上買回來的紅寶石項鍊,市價在兩千萬左右。】
江宸驚了,陸池淵也不由地看向阿姨。
【她還挺識貨,選了個最貴的。】
沈知意并不知道沈家的手都已經伸進她的衣兜裡拿錢了,她被陸池淵的話堵的很沒面子,不服氣道:“哥從出生起,就含着金鑰匙,當然不知道這三瓜兩棗對我們普通人有多重要。他們精打細算,也隻能維持溫飽。”
“沈知意,在你說這句話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把這筆賬算清楚?”
陸池淵看向林伯,林伯默契地遞上平闆,裡面是别墅近幾個月的支出數據圖,從工資到采購,凡事沈家經手的,都比往常高出一倍不止。
陸池淵看了幾個數據點,道:“你給沈家每個人的工資都是五位數,這位嬸嬸是兩萬五。你說我不懂普通人,那你知不知道,他們一個月的工資就能是很多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沈知意反駁道:“怎麼可能有人一年到頭還賺不到兩萬塊錢?”
在她的認知裡,社會日漸繁榮,外面的東西不斷漲價,衣服鞋子随随便便就是幾千塊。一個家庭,如果一年連兩萬的收入都沒有,又要怎麼開支?